第十章 牛逼老爹[第1頁/共3頁]
傍晚時分,徐衛正挽著袖子,騎在院中那塊長條大石上“霍霍”地磨著刀。愣是將一把鏽跡斑斑的樸刀磨得通體雪亮,鋒利非常,特長指悄悄一刮刃口,竟劃出一條血口來。立馬安上刀柄,正歡暢時,忽見楊彥馬泰二人直闖出去,一個提把柴刀,一個扛柄板斧,都穿一身牛皮甲,進門就叫道:“九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出了房門,看到徐王氏已經送走了郎中,正站在屋簷下悄悄垂淚。
正愁悶時,又聽太公說道:“你技藝倒是練得有模有樣了,可上陣兵戈不是你在夏津縣城裡耍橫。人家看你是我兒子,讓你幾分,你就本身感覺天下第一,不成一世了。敵數人,可用拳腳,這點你不缺。可敵萬人,卻得用腦筋……”
徐太公又閉上了眼睛:“你不懂,想當年你爹浴血奮戰,滿身受創十餘處,才換來一頂五品烏紗。可現在致仕回籍,倒是人走茶涼,連梁橫這類豬狗般的東西也敢在我麵前狂吠……”說到此處,一陣狠惡的咳嗽。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口玄色的大木櫃靠在牆角,彷彿千百年來未曾挪動過分毫。如方翻開木櫃,一股黴臭味熏得他差點抽疇昔。定睛一看,這內裡裝的如何都是襤褸衣裳?拿起一件直裰,隻見好幾道口兒,彷彿還帶著淡淡的血跡。
徐衛正為太公被梁橫氣倒的事一肚子鳥氣,聽到這話,喝道:“烏鴉嘴,甚麼叫大事不好?天塌下來了?”
剛出門,就撞上張慶,揹著一張弓,懸著一壺箭,正要說話,嘴才伸開,就聽徐衛說道:“來得恰好,你頓時去告訴保正和阿誰,阿誰鄉兵頭頭,讓他們集結人馬,帶上傢夥。”
或許想到戰死的袍澤,徐太公神采為之一暗,說不下去。
徐衛走到門口,俄然回想起昨晚本身房外那聲沉重的感喟,一個“爹”字幾主要破口而出,但好似有甚麼東西堵在喉頭,如何也叫不出來。
馬泰抹了把汗,點頭道:“哥哥,冇那工夫了。我姑父帶著百口長幼,剛逃到我家來出亡。說是那夥賊人,劫奪了武城縣,正奔夏津而來,恐怕入夜就會到。要去夏津縣,徐家莊首當其衝。我娘已經在清算東西,籌辦到大名府暫避。”
“這倔老頭,還真是喜怒無常。”徐衛在內心苦笑一聲,回身就走。
“嫂子彆慌,萬事有我,你照顧白叟家,我去去就來。”徐衛說著,提著刀大步向外走去,楊馬二人緊緊跟在身後。
楊彥介麵道:“梁橫那王八蛋,我們徐家莊攏共點了三百多壯勇,他硬是拉走了兩百人,說是帶到縣裡去。這還不算,他拉走的滿是二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精乾男人,留給我們的一百多號人,不是老弱,就是十幾歲的生瓜蛋子,孃的,這回歇菜了。”
“放屁!老子說的是這些年冇把你管束好,才讓你成了個遊手好閒的地痞惡棍!快到弱冠之年的人,一事無成,老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是批示使了!”徐太公破口罵道。
見嫂嫂那副悲傷的模樣,徐衛本想安撫幾句,卻不知語從何起,隻得說“當後代的,儘到心也就是了,嫂子不消過於悲傷”如此。徐王氏嫁到徐家十餘年,一手將小叔子拉扯長大,何曾聽他說過如此梯己的話,一時候,那眼淚止不住的流。
如果此時太公睜著眼,定然能夠看清徐衛臉上駭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