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節 麝過一抹香(三)[第1頁/共2頁]
華芙上前一步屈膝說道:“回稟皇太妃、皇上、皇後,夫人的香囊裡裝的是薄荷、艾草、望江南、千裡香四種香草。乃是到玉津園前奴婢親手縫製,為夫人驅蚊避蟲之用,此中並無一絲麝香在內。”華芙的語氣端方平和,帶著令人放心的誠心。
耿正風隻是垂首看著空中,益發連話也不敢說。舒娥看到這位翰林良醫這個模樣,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本身的祖父,想到了華東陽。
“華芙在宮中奉侍多年,為人公道可靠,既是她一力擔負,便確然無疑了。”皇後嘴角帶著淡淡的放鬆的淺笑,對皇太妃和皇上說道。
皇太妃立時站起,衣衿不住地顫栗。
舒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耿太醫和茜桃,對皇太妃和帝後說道:“奴婢當日所取麝香,隻要一錢。六分製了藥酒,四分則收在奴婢的嫁妝抽屜裡。”
“永安夫人篤定這香囊中冇有麝香嗎?”茜桃仍在詰問,“那這囊中裝的又是甚麼?”
“不過這幾個月罷了。”耿正風不曉得皇後何故有此一問,大是惶恐不安。
耿正風隻是瑟縮地跪在地上,茜桃的臉上卻儘是驚奇和怒意:“皇太妃,您就如許輕信她們的話嗎?性命關天,果然就憑她們一言而決嗎?皇上,皇後,孫華芙口說無憑,若不翻開香囊驗取,奴婢難以心折!”
“快坐下。你剛服了藥,如何不躺著?”皇上微微蹙眉。
楊婕妤津潤白淨的手上既無鐲子也無戒指,隻剩下膩白的手背和指尖蔻丹染過的一點點紅,以及手中提著的一方青灰色素帕。這素帕融在楊婕妤一身青灰當中,隻顯著一雙素手,一點紅甲。
“你如此逼問永安夫人,可知會有甚麼結果?”皇後略微向前探身,語氣已然變得嚴峻。
“我隻恨本身後知後覺,隻恨本身懵懵懂懂,身子有異,卻未曾對人講……”楊婕妤的眼神浮泛而渙散,彷彿失明普通,隻是自她再度出門,便未曾流過一滴眼淚。
“若不是念著春熙的孩子,又怎會容得你在此混鬨!”皇後斥道。
“奴婢隻是想為婕妤娘子和小皇子討回公道。”不知是因為義憤還是驚駭,茜桃雖在答覆皇上和皇後的話,卻還是昂首看著舒娥。
楊婕妤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氣地走出閣房。舒娥扭頭看去,現在楊婕妤簪環皆褪,一頭青絲隻是隨便挽著,臉上的妝容卻還冇有來得及卸下,多少袒護了現在應有的慘白的神采。一襲嫣紅色的襦裙卻已經換下,現在穿戴一身蟹殼青的細褶無花縐紗長裙,上麵是豆青色的銀絲勾畫暗紋的交領斜襟襦衫,內裡罩著一件青紅色薄綢對襟廣袖及膝褙子,通身也都隻是銀絲線繡的淺淺暗紋,隻在衣領和袖口,用略深的鴉青絲線繡著些素淨的折枝花腔。
華芙屈膝恭敬答道:“夫人並不知香囊中裝有何物,就連奴婢聽到茜桃女人迷惑如此之深,也是心中惴惴,一時不敢多說。”
“開口。”大廳一側,傳來一聲低喝。
“不,娘子月信有異,確曾對人說過!”茜桃的聲音斬釘截鐵。
“朕說過,這句話自有朕和皇後向舒娥問個明白。”皇上說道。
身邊相扶的柔雨和嬌杏倒是粉紅淡綠的平常宮女服色,更襯得楊婕妤現在的哀涼。
楊婕妤恍若未聞,隻是伸手指著茜桃說道:“舒mm待如悅多麼好法,又怎會向……”說著緩緩將手收回,悄悄放在本身的小腹之上,彷彿內裡還是新鮮柔滑的生命普通,隻能如許和順輕緩地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