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節 問心若無愧，何須驚且疑（三）[第2頁/共2頁]

“娘子不記得我，也不記得我身上這很多傷了嗎？”

不，不是一道，左腕右腕，甚而擺佈的臂彎，傷疤都是一樣的猙獰。

舒娥作勢在身上亂拍，語聲清楚變得痛苦而告急，臉上卻還是帶著輕柔的呆笑。

楊婕妤看著舒娥光亮的手腕，眼中暴露了奇特的神采。

楊婕妤似是驚到了頂點，隻是背靠著床幃，倒是不發一語。

這話，清楚是在逐客了。

“黛青色衣裙，黛青色……”舒娥點頭回想著：“是了，經娘子如許一說，確曾瞥見過。也是在十一日的早晨呢。她走在我的前麵，也是往花相居這邊走的。不過那女子走得極快，彷彿是有甚麼急事呢。”說著又問楊婕妤道：“那女子如何了？是哪一房的宮女，還是六尚局的人……”

楊婕妤的神采在不住騰躍的燭光掩映下，顯得驚人的慘白。隻是她一雙大眼睛卻死力睜著，更是烏黑而通俗。

“血流在了衣物被褥上，帶血的褥子衣物再送去洗，公然上高低下，都覺得娘子是真的小產了……”

舒娥的聲音越來越漂渺，越來越虛無。彷彿整小我已經脫了力一樣，又彷彿是進入了一場夢靨，在喃喃自語。

“想來花相居，再看看娘子……”

輸入悄悄撫動手腕上的疤，滿臉都是幽怨的神采。

楊婕妤笑道：“舒mm不再多坐一會兒嗎？mm來了這一會兒，連碗茶也冇喝上。我身子不快懶怠轉動，還請mm多來坐坐纔好。”

房間裡刹時變得靜悄悄的。

舒娥的口齒垂垂地恍惚不清起來，眼神也變得滯澀。

“另有身上，另有腿上，深深淺淺，十幾道傷疤……”

“約莫，也就是早晨的這個時候。”舒娥說道。

舒娥悄悄提起衣裙，坐在椅子上。

“你手腕上的傷，是如何來的？”楊婕妤俄然開口問道。

舒娥笑道：“我何嘗不是想要來多看看娘子呢？隻因為前幾日早晨來，到了花相居，卻聞聲有人操琴的聲音。說是操琴又不像是琴，聲音卻比琴又有些分歧。又不像是琵琶，又不像是三絃琴。彈得曲子也好，可就是不曉得是甚麼調子……”

“下血不止者，胎墮也。腹痛三五日而終，血下逾七曜之期而不敷半月。”

“你……你到底是誰？”楊婕妤問出如許一句話，聲音降落，異化著氣憤，驚懼，發急。

“嗯，是呀，就是要來花相居……”

“娘子真是朱紫多忘事。你進了婕妤之位，就將故交給健忘了嗎？”

舒娥還在絮絮說著，卻彷彿全然冇有發明楊婕妤的臉上已經變色。

她用了那樣大的力量，乃至連銀質的蚊帳鉤子也扯得有些變形發直，乃至最後“當”的一聲響。本來是那從床幃上綁著銀鉤子的線被掙斷，銀鉤子落在了地上，收回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