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節 額現魚骨鈿，鬢影芙蓉麵[第1頁/共2頁]

舒娥心中一時欣喜交集，對皇後也滿心感激，不想在困厄之際，竟獲得皇後的如此幫忙。舒娥悠悠讚道：“皇後聰明機變，又是那般氣度沉穩。”

舒娥的手指柔滑而白淨，手背光滑津潤，較之很多女子瘦的骨節清楚的手，更有一番天然的年青之態。加上不飾裝潢，也自有一種純潔之美。

皇上欣喜道：“舒娥，你從那邊得來……”一扭頭卻瞥見舒娥嘴角雖帶著笑意，但是眼中儘是失落。皇上立時明白了舒娥的心機，低聲說道：“你是要我送給如悅。”

“這是天然。”舒娥點頭說道：“進宮來皇後到處虐待於我，隻是每次都叮囑不令我去謝恩……”舒娥正說著，俄然瞥見皇上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微亂，忙住了口。

半晌，丁香將院子裡箅子上麵晾著的糯米酒糟全數包了過來。舒娥正要雙手奉給皇上，皇上奇道：“這是甚麼？”

瞥見靈鏡落在橋頭雕欄的漢白玉獅子上麵，笑著衝靈鏡招了招手。靈鏡向來頗通人道，瞥見舒娥招手，忙振翅咕咕回聲，卻不向舒娥飛過來。

惠民河中的錦鯉皆是名種，魚鱗或者色做純金，或者金中泛紅，或者紅白相間，或者通體烏黑。現在一尾尾都浮上來，映著日光，確是賞心好看。

丁香笑道：“它若能看懂你招手，那才成了精了。”

舒娥微一躊躇，就著丁香的手翻開紙包，三指撚起一小撮紅褐色的酒糟，揚手撒進惠民河中。

“此事麼……”皇上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助你脫困之人，乃是皇後。琊殘璩傷”

“這麼說，你是要去處皇後伸謝了？”皇上的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誰知靈鏡隻是振翅騰躍，卻並不飛過來。

舒娥緩緩垂下視野，隻是看著河中逐步散去的錦鯉。皇上的話，確是每一句都道出了舒娥心中的顧慮。

皇後忙起家答道：“春熙正在小月中，不宜辦得過分浪費豪侈。隻是大娘娘、小娘娘、皇上、臣妾皆保重如悅，過分簡素又不能經心。且辦得草率，春熙不免病中多思，反於她的身子倒黴了。”

皇上扭頭看著舒娥：“這鴿子不是馴養的。”

皇上伸手在紙包上麵悄悄一拍，說道：“明日在鳳翥宮後配殿儀元殿設席，這個，由你親手交給如悅。”

丁香向皇上和舒娥行了禮，舒娥對丁香道：“快去將曬得酒糟包一些來。”丁香不解何意，承諾了。又問道：“要多少呢？”

如悅的生日辦的簡樸而熱烈，與宴的除了太後、皇太妃、皇上和皇後，便隻要同在行宮中的眾位妃嬪。酒宴並不豪華，隻選了各色清冷精美的菜肴，吹打的也隻召了教坊的笙簫花鼓在幕後吹奏。

皇太妃看著皇後，感慨道：“畢竟還是你細心。”

舒娥笑道：“這鴿子很通人道，那裡是平常的鳥兒了？”說著又伸手號召。

“包一半吧。”舒娥話剛出口，隨即神采一黯，道：“還是全數拿過來吧。”

舒娥神采卻有些恍忽，乃至是帶著一點不易發覺的驚駭之色。丁香看舒娥不語，恐怕她失了禮數，忙推了推她。

“方纔賢明睿智的人還是我，現下已經變成皇後了。”淡海藍色衣衫上銀絲線的紋繡襯得皇上格內裡如冠玉般英挺。

儀元殿是鳳翥宮後院的東配殿，西配殿是柔儀殿。東西兩配殿間隔橫波橋不過十餘丈遠近，與竹息園隔河相望。既在儀元殿設席，那必是要帶著小公主到河邊看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