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節 香花凝露,時光稍駐[第1頁/共2頁]
舒娥微微一怔,忙起家答話,卻瞥見皇後浸手的水色作淡粉,而手邊的妝台上,還放著一隻精銀鏤花瓶。驀地想起皇後曾往永安堂送過四隻八寶精銀樓花瓶,內裡裝著四樣花露。驚詫道:“那四瓶花露,竟是用來……”舒娥心中固然驚奇,又有些不美意義,卻也忍不住好笑,“奴婢孤陋,那些花露,半數已經做了糕點。”
但是長寧宮中的歌舞縱使再好,也不過是宴席上的縷金香藥、雕花蜜煎、砌香鹹酸、小巧果子之屬,固然一席盛宴總要稀有輪呈上這些賞心好看、芳香怡神、開胃消乏之物,而每一輪都會呈上十味乃至十二味,足以讓人目炫狼籍、食慾大開,但是真正令人大快朵頤的貪吃盛宴,卻絕非單單指的是如許的歌舞。
以是纔會有一舞傾倒眾生,冷傲四座的秦舞衣,纔會有一舞名動天下,留與世人無窮遐想與期盼的虞娘。
舒娥聽到全福自稱“老奴”,曉得他是在以多年的經曆提點於本身,忙說道:“我總覺得通樂律的人,都是極會唱歌的。”
跳舞上楊婕妤分撥了秦娘子秦舞衣。而擅唱的,當日楊婕妤隻是微微一笑,擅唱的,我不大曉得呢。
一十二支樂曲,有歌有舞。長寧宮中有新選的舞姬三十六人,歌姬一十二人。皆是從各地網羅的善於歌舞的妙齡女子。
“皇太妃精擅樂律,楊婕妤一樣通樂律,乃是家傳的才調。”舒娥說道。
皇後雖是如此說,舒娥還是恭恭敬敬地行完了萬福禮。展曦等宮女都在一邊還了禮。舒娥細細打量了一眼皇後,她的頭髮在頭頂梳成了文雅的弧,從左至右,橫亙在腦際,彷彿便是一架彎彎的橋。髮髻上鑲著五朵金花,居中一朵略大,兩邊的漸小。
青絲金飾,無一不是端端方正,恰到好處。臉上的妝容還是一如平常,看似簡樸卻不隨便,隻是給天然的容顏更加上了幾分精美。衣領熨帖,衣衫挺括,涓滴冇有不整齊的模樣。
皇後穿戴一件秋香色的褙子,上麵是一條薑黃色的細褶裙,側向妝台坐著。妝台上立著一麵三尺高一尺寬的銅鏡,鏡中鏡外,都隻能夠看到皇後的半麵側臉,但是隻是半麵,便已是宮中難尋的端和清雅的容色。
舒娥笑道:“原是我來得早了,等一會兒便是。不必打攪皇後梳洗。現在即便通報了,也需等皇後梳洗好。”
舒娥去的有些早,還能瞥見賣力奉侍皇後盥沐的小宮女捧著水盆從側門走出來。門上通傳的小宮女瞥見是舒娥來了,忙忙的便要出來通報。
舒娥從全福公公的話裡,曉得皇太妃不喜楊婕妤唱歌,失了女子的貞靜淑德。但是世人在背後群情楊婕妤唱歌,恐怕更是為皇太妃所不喜,忙點頭說道:“舒娥講錯,多謝公公指教。”
隻是找不到妙元,舒娥隻好本身開解本身,幸虧近些日子來氣候多陰沉,偶有雲翳,卻從未有過下雨的跡象。侍女妙言曾說過妙元的病症,是碰到雷雨方會被激起的。
誰知不到半晌工夫,展曦便已經走了過來,那小宮女含笑在前麵跟著。舒娥曉得皇後梳洗穿衣,展曦必在身邊服侍,瞥見她走了出來,甚是過意不去。待要說些甚麼,展曦已經趕著笑道:“皇後尚未打扮,請夫人到閣房說話呢。”
舒娥尋訪妙元而不得,想到兪氏勸本身置身事外的話,卻又不能向全福開口扣問。想到前次親見妙元落空明智的景象,舒娥兀自感覺心驚。本日恰是六月二旬日,兩年前玉清昭應宮大火的日子,方纔看到妙元的腳步踏實跌撞,實在不能不讓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