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節 四月十四乾元節[第2頁/共3頁]

本日一早，寅正時分，帝後二人先至太廟祭拜祖宗，真宗歸天今後，神主祔廟【注5】，太廟已成了天子七廟之製。祭拜結束，回到宮中，皇上則要到太後宮中，拜見太後，再到皇太妃宮中拜見。

兩位尚儀屈膝站著，不敢直起家來。琴美人冇有定時到來，並不是她們的錯誤。但是她們掌管知會世人，何時達到，那邊站立，有人遲來，畢竟也是脫不了乾係的。

對著案上那麵磨得光滑晶亮的青銅鏡子，展開雙臂，讓大袖緩緩垂下。隻見鏡中人纖腰一搦，肩若削成，雲鬢如霧，峨髻矗立，恰是盛裝華服之下的舒娥。

她不像舒娥熟諳的任何女子，她美而不嬌，美而不豔，美而不平淡，美而不幽遠。邊幅儀態，無不是恰到好處斑斕。

兩位尚儀上前施禮，隻是離得遠了，兩位的聲音又甚小，舒娥隻聽到彷彿在說琴美人。

丁香伸了伸舌頭，說了句“好短長”。也不知是說宮規嚴明，還是說華芙謹慎謹慎。但內心還是很歡暢，總算華芙冇有把本身當作“外人”。

統聲三響，皇上全部儀仗從東邊走了過來。

卯正時分，再到大慶殿，接管群臣參拜。及至皇上回到後宮，在紫宸殿以東、崇政殿以南，早有皇後帶領後宮有品級之人，按品級位份站在皇後身後，行君臣參拜之禮。

大紅魁首鑲邊上紋繡茄紫色龍圖案，配在雲錦所製的深藍底交領廣袖遍身滿繡五彩翬雉織成褘衣【注5】之上，頭戴滿鑲珠翠三翅龍鳳冠。步態端凝，神光內斂。

舒娥到了以後，已有很多妃嬪女史在等候。尚儀局兩位身著正六品命婦服色的女官，引領來人一一排序站好。左邊妃嬪，右邊乃是有品級的女史。世人皆是麗裳華服，豔抹盛飾，貂蟬略輸身材，西施稍遜容光，呼吸惟聞脂粉香氣，行動但聽環佩鏗鏘。

本來舒娥是不體貼這些題目的，隻是從華芙和華東陽兩人身上，她靈敏地嗅出了兩人間的乾係非比平常，卻又不能幫忙二人，明顯牽記取對方，卻避而不見，聽而不聞。現在再想一想皇上和他的那些妃嬪，舒娥更感覺茫然不解。

一陣胡思亂想中，俄然聽得一聲清脆的內監特有的聲音，大聲叫道：“皇上駕到。”

直至走到正火線，皇後上前兩步，躬身說道：“臣妾特率後宮正九品以上者，恭祝聖上萬福萬壽”。說完輕抖雙袖，斂衽拜了下去。前麵一眾妃嬪、女史，都跟著拜了下去，連跟著皇上前來的寺人，也都一起跪下，口中一起祝禱：“恭祝聖上萬福萬壽”，說完三拜施禮。

是了，本身在府裡時也曾聽太太提及過，遴選官家女子位妃嬪，都是太後的意義。皇上彷彿因為“不忍將一眾年青女子拘束在深宮當中，骨肉分離”，還曾“常常推讓”。唉……不知皇上這推讓的意義裡，有幾分樸拙？既然已經進宮，該寵幸的還是要寵幸，也並冇有堅辭不受。而骨肉分離，倒是生生坐定的究竟。

舒娥才發明，琴美人身邊，另有很多本身不熟諳的妃嬪。站在本身身後的，也另有很多。真不枉了“後宮美人三千人”這句話。舒娥內心嘲笑一聲，那“三千寵嬖在一身”的人又是誰呢？皇上彷彿很寵嬖琴美人，聽太後的口風，彷彿事事都放縱著她；那楊美人呢？聽小英子說春熙館就是以她的名字定名的，何況有了春熙館，纔有秋闌館，纔有耀陽館和熠雪館；那麼靈山縣君柳枝呢？當月朔路入宮的八人，至今唯有她一人得蒙聖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