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三節[第2頁/共2頁]

皇上聽著太後的話，目光中的神采竟是非常通俗。

太後淺笑道：“說了多少次了，不必這麼拘束，你老是不聽。”

皇上不知太後提及這些是何企圖，隻是靜聽。

“皇上也是體貼則亂吧，哀家雖不知皇上因為甚麼來由要讓舒娥出宮，但是舒娥出宮以後，曹玘一家會有如何的設法？舒娥的伯父和叔父，曹璨和曹瑋，他們和他們的家屬又會有如何的設法？”太後看著皇上的眼睛說道。

皇上點頭稱是。

太背工中握著皇上奉上的綢絹，因為衰弱而肥胖的手指垂垂收緊，卻隻是望著皇上的背影不語。

太後笑道：“因為哀家本日，總算為她找到了出宮的來由。”

這邊王大官看著皇上拜彆，太後一語不發彷彿已經睡去，悄悄向後退步，正籌辦出門去號召紅顏和流泉出去服侍，太後俄然輕聲說道：“你留步。”

太後“嗯”了一聲，似是墮入了沉思，俄然開口說道：“王公公跟著我，快有四十七年了吧？”

王大官本來便是躬著身子緩緩後退，現在聞聲太後號召，更是立時躬身施禮，說道：“娘娘有何叮嚀？”

“公然——”太後淡淡笑道：“皇上這對鴿子，是要送給舒娥的。”太後的眼皮彷彿非常沉重，連抬起看一看皇上都顯得非常吃力的模樣，隻聽太後緩聲說道：“皇宮就像個金絲鳥籠，關得住鸚哥黃鸝，卻關不住南飛的大雁。”

皇上看著太後，不知其意何指，隻是說道：“母後。”

“八月十八……但是，娘娘……”王大官的語氣裡儘是躊躇：“到了十七日，準能見到小……皇子嗎？”

太後輕聲說道：“你說禎兒會不會派人去追舒娥？”

太後略感驚奇地看著皇上，問道：“皇上那日特地前來，不是讓我送舒娥離宮回家嗎？”

王大官點頭說道：“本年的蒲月初三，已是整整四十七年了。”

“但是舒娥不過是太後身邊的一個從五品女使，即便出宮，也能夠儲存永安夫人的身份。”皇上說著，俄然有些躊躇，微微一頓，又續道：“何況母後若覺不當，為何當日不允，本日卻放舒娥出宮？”

太後聽到“蒲月初三”，眯著的眼睛俄然展開，怔怔地看著屋子裡裝潢得金碧光輝的房梁。好久，太火線才緩緩垂下眼瞼，聲音裡儘是回想的味道：“當時候公公還是個毛頭小孩子，但是一晃眼，你我都已經老了。而先帝，也已經仙逝了九年了。”太後說著一聲長歎，透暴露了心中無窮的悶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