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節 富貴莫相忘[第2頁/共2頁]

琴美人下巴微揚，看著廖敬之的臉。

琴美人乍然聽到“張賢人”三個字，神采衝動非常，眼中也帶著高興的光芒。琴美人回身向前，雙臂在身子兩側平舉。琴美人孕中怕熱，穿的是廣袖衣服。現在雙臂展開在身邊兩側，大袖緩緩垂下，便似皇後的號衣普通。宋時女子衣服多是窄袖，隻要受封、慶典如許的盛況，才需穿戴廣袖號衣。接著她雙手交疊，端方坐了下去，雙手還是右上左下，放在腿上。

很久，廖敬之轉向琴美人，開口說道：“君王的情義，此生，敬之再不敢苛求。而後深宮長日漫漫，我所能倚仗的，便隻要表姐你了。”

廖敬之惶恐道：“敬之何德何能，不敢承望有如此高位。如能忝為十八嬪之一，便足以光榮我廖氏門楣，而我母親，也會老懷彌慰。”說著深深一福：“貴妃的稱呼，敬之千萬不敢拜領，還望表姐收回。敬之誠懇幫手錶姐，絕無爭寵之意，唯一的私心，便是為了我母親。表姐若要授予敬之妃位，待得表姐功成之日，敬之隻要自請隱退了。”

“話雖如此，但是表妹也應當曉得，這後宮中的女人，不管你有如何的家世、來源，如何的樣貌、出身，不管有無才情、德行，非論是賢是愚，畢竟決定你進退趨避的，還是聖寵。”琴美人的聲音不似平常的清泠，反倒有一種悠遠昏黃之意。

廖敬之退後一步跪下。琴美人眉心微蹙，急道：“表妹……”用手扶著座椅，便要起家。

廖敬之一張鵝蛋臉兒，五官端方風雅，眉眼苗條，和順可親。她隻是悄悄地坐在身邊，絕少言語，說話不緊不慢，緩緩有致，那樣的神態，那樣的風味，即便在此大家不乏美色的後宮，也還是有著超群之處。何況她身上的這股風采，毫不似出身於中等官吏之家的庶女。聽聞這個表妹擅畫，當日由夏公公呈進宮的一副秋菊傲霜圖，傳聞連太後也讚美不已。

半晌以後，雅箏走到門口，聽琴美人和廖敬之正在屏風前麵說話，便輕聲說道：“回美人話，早餐已經齊備。”

“表姐明鑒，當日皇上……到了歡然苑，隻是想問我關於曹舒娥的事情。董清凝是否……我並不曉得，不過看她的神采，便可猜到她與我，也是一樣的。”

“我與那些女子分歧，我能夠倚仗的，另有表姐你。”廖敬之看著琴美人，安靜地說道。

“後宮妃嬪之位，唯有能者居之。”琴美人打住了廖敬之的話，緩緩說道：“表妹你蘭心蕙質，巧心慧思，我許表妹側一品的妃位，再加一個‘惠’字，如何？”

廖敬之聽到“mm”二字說得格外重些，彷彿另有甚麼深意，微微一怔，隨即歡然答道：“不敢叨擾琴姐姐。我在這兒耽得時候久了，老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