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往事[第3頁/共3頁]

雲卿隻顧埋頭做畫，再不斷頓或昂首。她右手腕已經開端微微發顫，咬著牙纔沒放慢速率，但手腕上已經再度排泄血來，滴答滴答淌在桌上和地上，映托著燈上偶爾的一抹妖紅，實在是觸目驚心。

“雲姐姐，我們不比了，二太太說了，勝負都冇有乾係……雲姐姐！”孫成要幫手卻被回絕，隻看著雲卿的手嚇得直哭。

她低頭看，隻見右手腕上鮮血滲入了紗布，先前的絲絲殷紅早已變成感化的透濕，滴滴答答淌著血。雲卿看了半晌，影象拉回阿誰大雨裡，冰冷的青石牆，回紋的絲繡襟，無從抵擋的大手，和哢嚓碎裂的瑪瑙鐲子。

“紅燈！”

接著又是一聲燭花炸響，燈中彷彿一片白霧濛濛。暗淡肅殺之色悄悄退去，變成完整的茫然。四幅畫，一首詩：“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四時荷花，紅翠相間，江水不儘，相思綿綿。

那是裴子曜十七歲的事。裴家祖上的端方，男丁凡是行醫的都要在成年之前出去遊醫，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走萬裡路，不照端方遊醫的將來是冇有資格進入裴家藥房坐診的。裴子曜去遊醫天然很高興，他走時故作蕭灑，冇多久卻又忍不住托人帶各地的小玩意兒給她。那是雲卿第一次有完整溫馨的時候來思慮兩人的乾係，比及裴子曜返來，寒冬落雪，綠酒紅爐，她微醺之際俄然發明，久彆一年，她真的非常、非常地馳念他。

“那裡，不過感覺甚是風趣罷了。”

雲卿隻是低著頭嘲笑，核閱一番包紮好的右手腕，目光一凜便重新提了筆，比先前更快更穩地開端作畫，隻是臉上冇有先前的嚴厲謹慎，隻要骨子裡透出來的冷酷。

“瘋了，瘋了！”蔣寬叫，“想贏想瘋了！”

此次畫的慢，許是鮮血未調藥水，色彩也幾近冇退，但那畫已經冇甚麼別緻――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