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囈語[第2頁/共3頁]

再喚，聲音便帶著些輕顫：“阿、阿涼？你還好麼？”

雲卿更加擔憂，心道這石屋苦寒，慕垂涼本已高燒，再留在這兒豈能熬得疇昔？何況誰又曉得他是幾時生的病，也許已好幾天了呢？如此那裡還敢擔擱？更何況夙來關在這石屋便不給飯菜的，他連日捱餓，縱是無病，恐也捱不下去了……如此各種思路龐大擾得她一時憂心忡忡。

一邊輕喚，一邊反手關上了門，本身則尋光而去。近前兩步，就見一抱麥秸混亂堆在角落，慕垂涼身著烏黑花鳥織紋盤扣大褂，盤腿席地而坐，端方閉目養神，恰如玉塑石雕。身前冇有麥秸之處點著一盞油燈，亮光微小，照得他衣衫更加白的寒涼，無儔俊顏卻籠在陰暗處，昏黃中恍忽難辨。

一燈二人，一起無言，比及了石屋外長庚悄悄執燈退去，雲卿略點頭子送算作稱謝，等長庚不見了身影，方回身直奔石屋。但是今次卻分歧前次，那石屋之門並未鎖緊，隻是鬆鬆插住，雲卿心覺獵奇，但手上卻不遊移，等閒就將門翻開。因石屋從外看一片烏黑，雲卿還覺得並未點燈，推開門方看到一點子極微小的亮光，倒是從一角傳來。

年長些的小廝便說：“大奶奶息怒。隻因涼大爺高燒不退一事主子們已經早早稟明老爺了，老爺說燒便燒著吧，不得請大夫，不得挪動，更不準告訴到房裡，亦不準再拿此事滋擾了他。主子們天然不肯涼大爺有甚麼閃失，但畢竟當差，哪有不從主令的，望大奶奶息怒，早些歸去吧。”

阮氏略已點頭算是應下，雲卿隨即上前扶她起家，送她出門，看著泥融與她一道回房去了。待回身再回房，卻見長庚已打了碧紗櫥上垂紗幕簾起家了，清楚神采慘白，神采卻帶著三分玩味和三分漫不經心的篤定，恍忽與慕垂涼有些相像。

另一人年紀略長，點點頭說：“隻是燒著就好。大奶奶憂心涼大爺，也是理無可恕但情有可原，大奶奶無妨快快趁冇有更多人曉得，從速原路返回。”

“嗬……”長庚低低一笑，再未幾言，跨出房門接過蒹葭手中燈籠，帶著雲卿經一巷子往石林叢中去。

雲卿更加擔憂，靠近了些伸手撫上他臉。

更新時候：2013-10-27

蒹葭見她麵色悒悒，望著園中綠蘇蘇一片笑說：“這垂柳像是很有些年初了，乍一看倒叫我想起沁河邊上的古柳，長得真是一樣的好。”

慕垂涼卻仍抱緊了她喃喃自語：“偶然候，想要看到甚麼局麵，然後為之儘力，佈局行事，覺得萬無一失，但是到最後，竟也會有偏差呢……偶然候連我也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都有不測……雲卿，你不會，恨我吧……”

雲卿雖也覺窩心，但畢竟到了這一步，也就想開了，現在隻策畫著該如何跟慕垂涼說。

“未幾想想？”長庚驚奇。

“阿涼？”

雲卿冷然喝道：“我如何能出去？我若不出去，涼大爺恐怕是要病死在這裡！你們當的甚麼差？連涼大爺病了也敢瞞著不報！”

那年青的也反應過來，心知若老爺子曉得雲卿竟然都到石屋裡頭去了，他們這當差的必然要受罰，便也跟著勸說：“大奶奶快歸去吧，主子們不會在老爺麵前多嘴的！”

“大奶奶？”兩個小廝麵麵相覷，一人驚問，“您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