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套路，都是套路(5)[第1頁/共3頁]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閒，忙就移開了視野，過得半晌，才與他說道：“你我相處一場，也算是共過磨難，我既要走了，也有幾句話想交代你，你若不嫌我聒噪，便就聽一聽。”

不知甚麼時候起，眼裡已是一片濕熱，我咬唇忍得半晌，放鬆開了齒關，故作輕鬆地笑道：“不想你倒是個好說客！可即便你說破了天，我也是要走。先不說你本身是個妖怪，非我族類，就你這穀裡，也是妖怪各處，我一個凡人活在此處，怎比人間輕鬆舒暢？”

我呆愣愣地點了點頭，“還成。”

我怎能不怨？可怨又如何？又能怨誰？我壓住心中苦澀，咬牙道：“不過是造化弄人，我不怨，不恨！”

他很有些無法地看我，低聲問道：“又如何了？”

我驚得一僵，床前的紅袖卻似是嚇得竄了老高，失聲喊道：“哎呀娘啊！誰在那邊？”

黃袍怪聽著，忽撐起家來，一掌控住我手，問道：“你既知海棠心術不正，又那樣讒諂你，為何還對她心存憐憫，將我拱手讓與她？”

黃袍怪問我：“何事？”

我能猜到他的企圖，也未掙紮，眼看著與他麵龐越來越近，卻又不自發地停了下來。

蘇合是否滑頭多計我無從得知，不過這海棠瞧著的確非良善之輩。

黃袍怪倒是不動，直等我急了，伸手去推他，他這才輕聲而笑，道：“紅袖又不是個傻子。”

他彎唇一笑，輕聲應道：“好啊。”

我依言閉了閉眼睛，再展開時，身下壓得那人便就又成了青麵獠牙的模樣。

“大王？”紅袖驚問，似是傻了半晌，這才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奴家這就滾，這就滾！”

“公主？”紅袖又輕喚了兩聲，見不得我回聲，便又自言自語道：“看來是睡熟了，倒也真是心大，也不等我返來講說宴上的景象。”

我身材快速僵住，腦筋裡冒出的第一個動機竟是如許軟的唇，想來不是青麵獠牙，無需擔憂紮了嘴，或是被他咬著了。緊接著，這才覺出羞來，再不敢轉動半分，隻心跳又急又快，“咚咚”之聲，如同擂鼓。

黃袍怪手悄悄撫上我臉頰，怔怔看我，柔聲道：“可還記得？你曾說過，人活一世，待喝了孟婆湯，過了何如橋，便就與這宿世一刀兩斷，前塵舊事俱都放棄。這一世後，你去入你的循環，而我失期於人，自去領我的獎懲，又與你何乾？”

黃袍怪聞談笑笑，道：“那你閉一下眼。”

“好一個不怨不恨！”黃袍怪嘲笑，又道：“我知你敬蘇合癡情，憐海棠孤苦，可蘇合挾恩迫我在前，海棠倚弱害你在後。此人宿世滑頭多計，後代暴虐凶險，你就將我讓與如許一小我，便就真的心甘甘心嗎？”

黃袍怪說道：“你說吧，我聽著便是。”

我慚愧交集，低頭默了半晌，道：“要不，你連夜送我走吧。”

倒是冇如何，就是他如許一張醜臉，我實在是親不下去……我瞅著他，欲哭無淚，吭哧了半天，才小聲說道：“青麵獠牙，無處下嘴……”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昂首稍稍分開，啞聲叫我：“百花羞。”

老話說得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剛還大誌萬丈、色膽包天的我，這會兒俄然就冇了勇氣，隻得臨陣畏縮，耍賴道：“算了，還是不要睡了！”

“嗯？”我顫聲應他，不敢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