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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笑,一個內侍倉促過來,向我們招手:“霓生姊姊,馮內官,堂上的人齊了。”
我明白過來。
馮旦笑道:“霓生姊姊,這身衣裳穿在你身上,可比我見過的女官都都雅。”
這話天然是誇大,東街上也有好些高門大富,疇前在貴胄當中相互攀比都未曾落過甚麼下風,這話如果傳到他們耳朵裡,他們決然是不肯的。
“與大長公主等人相見, 亦是為了明光道。”秦霸道, “魯國與濟北國、東平國、任城國相接, 明光道當下占有了魯國, 若可歸順聖上,那麼便可與我等夾攻濟北王,對安定中原乃有大益。”
好個秦王。
我對這話有些不覺得然。中原是諸侯分封最多的處所,光是豫州一地,便封了十幾個貴爵。明光道劫富濟貧,在臨淮國和魯國做下的事,這些諸侯都是看在眼裡,這締盟是否至心實意,須得考慮。
當然,這或許是我小人常慼慼,看錯了秦王和大長公主君子開闊蕩。
“故而須得和談。”秦霸道,“魯王並非站到了孤這邊,明光道打擊魯國時,他不但向孤求援,也向趙王、濟北王以及大長公主求援。隻是魯王一貫自視甚高,先前諸侯各自拉幫結派,他誰也看不上,全獲咎了一遍。故而此番他被明光道所滅,無人施以援手。豫州諸侯與明光道尚無仇怨,故還是可談。”
我說:“殿下先前一向在遼東,不知怎與明光道有了來往?”
馮旦苦著臉:“霓生姊姊,你就莫消遣我了……”
“派了人?”我問,“是誰?”
我聽得這話,心中一動,即翻開輿圖,細心看了起來。
“就是秦王後啊。”馮旦道,“大長公主說,昌邑侯的第五女桓緹,豐度無雙,當年給大王說過親,董貴嬪也甚是對勁。”
我笑起來:“你便說收好了,也許他真的喜好。”
秦王看著我,有些意味深長。
“如何?”我將廣大的袖子和長衣整了整,問馮旦。
本日,蔣亢到了雒陽,秦王也不遲延,當即把人都召到了□□。
他嗑著瓜子,神采頗是感慨:“大長公主就是大長公主,你曉得她送給秦王的珊瑚樹有多好麼?半丈高的紅珊瑚,鑲寶嵌玉,嘖嘖……我是向來未曾見過這般品相,傳聞,就這麼一株,全部東街都能買下來。”
蔣亢是明光道的元老,得曹叔重用,我是曉得的。卻未曾曉得他本來已經得了這般陣容,竟有了一方專斷之權。如此說來,這蔣亢倒是很有誠意,親身來雒陽和談,也不怕秦王或大長公主將他拿了做人質,威脅明光道,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把魯國奪歸去。
“濟北王與東平國世子締盟以後,領著兗州一乾諸侯發難。”秦霸道,“他們曾成心與豫州的諸侯締盟,派人去找大長公主,但大長公主未曾應允。濟北王因而翻了臉,幾次到豫州劫奪城池,惹得豫州諸侯怨忿。明光道亦然,得了魯國以後,他們便直接與濟北王對陣。濟北王兵強馬壯,數倍於明光道,若能找幫手一道將濟北王肅除,乃是大善。魯國事件,現在由蔣亢專斷,此番,便是大長公主派人將他請來。”
怪不得,就算秦王不焦急,大長公主和桓肅等人也會焦急,更不消說那些諸侯。“大長公主等人對明光道有何設法?”我問秦王,“他們也想締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