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偏殿(下)[第1頁/共3頁]
“而後呢?”公子緊問,“可知她逃到了那邊?”
桓瓖問:“為何?”
公子看著我,彷彿對我的模樣甚為對勁,麵上的笑容滑頭,卻對我咳個不斷的模樣暴露些嫌棄之色,從袖中拿出一塊錦帕,遞給我。
桓瓖不解:“可聖上還未病癒。”
公子隨即下榻,去開了門。
待得看清,我愣了愣。
我這一覺睡得不短,看滴漏, 竟已經將近子時。
公子道:“便是睡?”
我一愣,看著他:“搬去那邊?”
“醒了?”他從榻上坐起來, 聲音帶著些惺忪的降落。
“而後,”我看了看內裡烏黑的天氣,道,“便該聖上脫手了。”
“而後呢?”他又問。
我問:“可公子何來財帛?公主和主公必是不肯,若不讓公子動府庫,如何是好?”
公子一臉理所當然:“你方纔睡時,我陪了你好久,現在自當要輪到你。”
我應一聲,正要起來, 公子道:“方纔但是你打了噴嚏?”
不過我的確隻是打了個噴嚏, 公子探了半晌,似感覺無礙,收回擊來。卻又將我放在榻尾上的外袍取過來, 放在我身上。
桓瓖瞠目結舌,不能言語。
我一口水還未嚥下去,聽得這話,幾近嗆了出來。
“皇後如何了?”公子緊問。
我心中不由讚歎,好個皇後,竟能算到這一步,倒是有先見之明。
我應了一聲, 乖乖地將外袍穿上,心中雖受用, 卻不由想,公子邇來這囉裡囉嗦的乾勁到底是從那邊學來的,像個乳母一樣……
我點頭:“不成。”
他也看著我。
“無。”公子道,“如有,他們會當即來奉告。”
“對。”我好不輕易收住,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睛,替他將褥子捂好,道,“公子說得都對。”
公子冇有把書奪返來,看著我。
雖是無法,但我卻忍不住笑起來,越笑越感覺好笑,停不下來。
“另有吃。”我從中間的案上拿起水杯,抿一口,道,“他們又不準我觸碰聖上,我能做的難道就是這兩樣。”說著,我忽而想起些不對來,道,“我說不準人打攪,宮正怎將公子放了出去?”
“這怎是胡說?”公子道,“且這些甚麼命理之論,不就是你教的?”
我和公子皆是一愣,回過神來。
公子道:“我與逸之說過此事,他願借我。散騎省的俸祿不差,過得不久我便可還上。”
“你安知?”公子問。
“兵馬已經進了宮城。”內侍道,“現在宮城各門戍衛,已歸豫章王掌控。”
我一愣,麵上倏而熱起來。
他說得對,這些大話的確就是我教的。公子真乃人才,彆人上我的當都是上了就算了,唯有他還曉得舉一反三,倒打一耙。
我點頭,毫無慚愧:“長公主讓我來輔弼聖上,當年我輔弼公子的時候就是這麼輔弼的。”
“公子怎敢對宮正這般胡說?”我哭笑不得。
我窘了一下。
心中倏而“砰砰”地跳了起來。
可還冇走兩步,火線忽而傳來一個悄悄的聲音:“元初表兄。”
我忙將那錦帕捂著嘴,咳了好一會,眼淚都出來了才止住。
梁王親身來到駐在明秀宮四周的北虎帳中,拿出一份太後的聖旨,對三部司馬道:“皇太孫遭中宮讒諂,今無罪而受誅於慎思宮!太後令我等入廢中宮。汝等皆當從命,賜爵關中侯。不從,誅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