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遊戲競技 - 唐騎 - 第一二一章 德賊法患

第一二一章 德賊法患[第2頁/共4頁]

範、魏兩人坐定後便閒談起來,冇幾句便議論起當前的局勢來。

範質怔了一怔,心想:“這聲音聽著有些熟耳啊。卻想不起是誰,此人辭吐不俗,多數是在哪次酒宴上見過的貴婦人。”

郭汾咳嗽了一聲,道:“兩位何必自謙,我曾聽拙夫唱過一句詞道:‘千古興亡多少事,都在漁樵笑談中’。漁樵尚論得興亡,何況兩位飽讀詩書的士子。”

郭汾聽到這裡上了心,她正想聽聽冇有短長牴觸的有識之士如何評價楊、鄭的主張了,不想竟在這時剛巧趕上。

範質道:“現在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這事頗難決計,不管最後如何挑選,我們都便可從中管窺此後天策軍立國範圍之走向了。”

那魏姓士子一聽笑道:“那又不然!鄭長史的主張,護大家之私以成其忘我,這也是一片至公之心,不過若遵循這個主張,不但在當下會有禍害,就禮法軌製建創而論,垂至百年,也一定就顛撲不破。”

不久東廂走出一個布衣來,到了東廊下與範質相見,郭汾聽他們兩人見麵也冇如何酬酢,想必是很熟絡的人,她曉得寺廟常常出租配房給客商或者讀書人,以此作為寺廟的經濟支出之一,實際上是變相的堆棧(短住者)或者出租屋(長住者),還能避稅,因想:“這個姓魏的多數是範質的朋友。”

那邊範質也朝這邊望了一眼,他與郭汾實在會晤過,不過交際禮數是張毅所訂正,郭汾見自家臣子時講究未幾,張毅卻對峙會晤外臣時不能失禮,必然要加一道珠簾隔開,是以當初見麵,郭汾坐的處所離珠簾近,往外望疇昔能看清楚範質,範質離珠簾遠,卻就隻是模糊見到了郭汾的身形,加上這時又有雨水隔著,又冇想到郭汾會呈現在這裡,便冇認出來,道:“這時候另有香客啊。”朝這邊一禮。

郭汾聽得心中一凜,心想這一番群情比起在天策府內聽到的又更了了了一層,因道:“本來魏先生同意的,是鄭長史的主張。”

過年的時候在門吊頸掛冇有字的桃符是早就有了,但在大門吊掛題字題詩的楹聯在這個期間卻還是新肇事物。

郭俱蘭承諾了,卻隻是撤出寺外,仍然在不遠處等待。

這時看了這副楹聯字體不俗,又是新雕成的,明顯是近人筆墨,心道:“河西人文聚集,假以光陰必可大放異彩!此人不知是誰。”一看署名,倒是範質,不由得莞爾,心想:“本來是他。怪不得這筆字看著熟。”

郭汾聽到這裡有些怔了,那天在天策府中她實在也感覺楊定國的氣勢更足一些,但是楊定國畢竟學養不敷,隻是憑著一股氣勢與鄭渭對抗,而不能如這個魏姓士子普通分解其淵源短長,更冇法找到實際支撐點來,而這時再被那魏姓士子一說,郭汾方有豁然開暢之感。

“弄法之徒?”郭汾插口問道。

範質是中原名流,又是後唐常駐涼州的使者,郭汾曾隔簾 歡迎過他兩次,且聽人說過涼州很流行他的文章、題字,隻是不料這座小廟也求到了。

那魏姓士子卻已經喝起彩來,道:“千古興亡多少事,都在漁樵笑談中――好詞!卻不曉得出自那邊?”

那魏姓士子道:“就是玩弄法度以謀私利的人,這群人不是靠強權,而是靠智力。百姓智淺勢弱,麵對律法隻能順從,而人群中卻必有一群智謀之士,一開端是遵禮守法,繼而能在這律禮之下如魚得水,得財、失勢、得言論,而百姓不敢言其非,繼而把持律法、政務、禮法,最後乃至能反客為主,讓律法、禮法乃至政略都服從其安排!其律法越周到,越完美,就越能織成一張天羅地網,讓百姓無所遁逃,為法所困卻無能為力。到了這個時候,若更無一種能本百姓之心的民本力量來製衡它、突破它,那便是比官僚之禍更加可駭的德賊法得了。為強權所壓迫者,百姓被逼到極處尚能有抖擻抵擋之心,為密法所困者,卻就隻能在法網當中兜兜轉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