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君相伴死生何懼（七）豪飲[第2頁/共4頁]

“非也，非也。”東方不敗插口道，“這酒要如何喝，全憑大哥你本身定奪。你要當它作斷交酒，它便是斷交酒；你要當它是知己酒，它便是知己酒。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而我卻要說：‘不是知己半杯多’。喬大哥，要同你喝斷交酒之人，多數是不睬解你的人，更算不得你的知己了。你把如此美酒拿來與他們對飲，難道暴殄天物？依小弟之見哪，倒不如我們兄弟倆將這佳釀當作知己酒喝了，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不待薛神醫答話，站在他身側的玄寂哼了一聲，說道：“哼，強詞奪理，竟然也能自圓其說。那他殛斃我玄苦師兄一事，老是不容置喙的了吧？”

東方不敗忽地把酒罈朝桌上一放，對四周的武林中人拜了一拜，然後說道：“既然本日我和大哥多數凶多吉少，小可還是先交代一下後事吧！如若待會兒小可與喬大哥學藝不精，技不如人，命喪諸位的刀劍之下，小可心折口服，冇有半句牢騷，隻求各位大發慈悲，將我同大哥安葬在一起，墓碑上就刻‘喬峰與東方不敗兄弟之墓’十一個字。小可先在此謝過了！”說完又向他們連輪作揖。

不等那莊客答話，東方不敗卻搶先走到桌前，提起一個酒罈，將壇上的泥封開了，對喬峰說道：“且慢，誰說酒碗太小就要換一個更大的酒碗呀？直接用酒罈喝不就行了嗎？”說完，提著酒罈口就將其舉過甚頂，舉頭抬頭，讓壇中美酒朝著本身的紅唇傾瀉而下。

酒未沾唇，喬峰已有醺醺之意，俄然悵惘道：“唉，隻可惜這麼好的酒眼下隻能被當作斷交酒喝，可惜，可惜。”

喬峰定睛瞧去，隻見幾隻極大的酒罈之上，公然貼著“謫仙酒樓”的金字紅紙招牌，招紙和壇上篦箍均已陳腐，確非近物，忍不住一喜，笑道：“哈哈，東方兄弟，前次我們在‘鬆鶴樓’痛飲紹酒之前，愚兄就聽你提起過這汾酒之美。想不到現在我命懸一線之際，能有幸得飲此等美酒。”說著就將鼻孔靠在酒碗的邊沿上，隻覺一陣酒香直飄入腦，醇美絕倫。

喬峰聽罷，一拍大腿叫道：“好，東方兄弟，你這主張太好了，來，我們就又來乾他個一千杯。”說著舉起大碗，一飲而儘。

阿朱和統統漢人普通，本來也悔恨契丹人入骨，但喬峰在她心中，乃天神普通的人物，彆說他隻是契丹人，便是妖怪猛獸，她也不肯離之而去，因而剛毅安閒地說道：“正如東方公子剛纔所言，漢人中有好人好人，契丹人中，天然也有好人好人。喬大爺，阿朱信賴，你是漢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都是一個大大的好人。阿朱的性命是你和東方公子救的，對我來講，你們都是大好人，能陪你們死，是阿朱此生最大的名譽。”說完，用力擺脫喬峰的大手，一口氣就把碗中烈酒給喝完了。

喬峰忙拉住她的手，勸道：“阿朱，你的傷是因我和東方兄弟而受，我們救你性命，那是理所該當的，此事就一筆取消吧。而我現在出身不明，很能夠是漢人的仇敵契丹人，你又冇和我結拜過，犯不著為我送命。在這裡的都是成名已久的豪傑豪傑，決不至於難堪你一個不相乾的小女人，你快快去吧！”

喬峰見了，卻說：“小杯何能縱情？相煩取大碗裝酒。”兩名莊客又取出幾隻大碗，將一罈白酒開了封，放在喬峰麵前的桌上，在一隻大碗中斟滿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