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長乾曲[第1頁/共3頁]
梁謙重重一歎,頓腳道,“那也得大婚啊,難不成您去跟皇上說,說……剛纔那番話?就為了不定下婚事,拖著不去藩地,畢竟也是不成的。”
李錫琮招手錶示他附耳近前,待他貼上來,方挑眉笑道,“孤王的癖好當真不好對人言,現在也隻奉告你一個。”說著,眨了眨燦若明星的雙眸,一字一頓道,“孤王實在不喜好女人。”
李錫琮翻身上馬,梁謙忙趕上前去,半抱怨半心疼道,“王爺如何不坐車,大日頭底下冇得再曬著了。”見李錫琮不置可否,已闊步進了宅門,隻好一起小跑緊跟厥後,連比劃帶指導,口中不斷道,“外頭花廳並書房已清算齊備,園子裡圍著水榭一圈已著人種上芙蕖,夏夜有風有月之時,在那湖邊把酒乘涼倒也適合。裡頭上房還得等您瞧過,如有不當,臣命人馬上改過……”
閒人們見他單人單騎,倒是麵沉如水、一臉煞氣,還未等他近前便忙不迭地一鬨而散。李錫琮下得馬來,瞥見侍從將那信箋團成一團,皺眉道,“那是甚麼?”
梁謙哂笑道,“臣是想著本日無事,既有新奇玩意……”話還未完,李錫琮神采已沉了下來,他忙又掩開口,到底還是有些忍不住,趨近兩步歎道,“臣是感覺王爺一年大似一年,現在過了十六也不小了,連邊塞都去得,仗也打得,另有甚麼是王爺把握不得的。隻怕太子妃人選必然,皇上也該給動手給您挑人了。這王妃進門前,您身邊總得有小我奉侍,哪怕是暖暖床呢。王爺就是不急,也得替如嬪娘娘急一急,您一人在外頭,娘娘到底不放心。”
梁謙想了想,謹慎答覆,“趙孟頫書畫雙絕,書中尤擅行楷,這膽巴碑又可謂楷書之最,天然是好物。隻是其人身為趙宋後嗣,安然事元,這貳臣的身份不免難堪,也確是有失風骨。太子的意義,莫非是叫王爺認清情勢,切莫做他想?”
李錫琮踱步至書案前,隨便翻了幾翻,除卻幾幅當世大儒所書——於文人士子中頗受推許、號稱得者如若拱壁的經帖外,內裡更有趙孟頫所做洛神賦、膽巴碑。
李錫琮笑得一笑,略一指廊下走動的內臣,低聲道,“你都曉得根底麼,個個都是潔淨的?”梁謙麵上一僵,垂眼道,“時候尚短,王爺再容臣幾日。”李錫琮淡淡笑道,“那便等你弄清楚,孤王再留意察看自家宅邸也不遲。”
李錫琮見他焦炙,一時好笑起來,又知他滿腔至心,也不忍太拂了他的意。俄然想起那日在儀鳳閣碰到周元笙,被她挖苦搶白一通,不由笑著打岔道,“那國舅家的大蜜斯當真短長,一副聰明口齒,東宮若和她做了伉儷,隻怕今後也有的受。”
李錫琮隻作冇聞聲,還是摩挲動手中鎮紙,半晌將那玉器一拋,但聽恰噹啷一記脆響,他卻俄然笑起來,“行啊,我瞧你比我娘還急。可你就冇想過,這麼多年了,我為何看不上你找的那些人?”
梁謙愣了一刻,纔要回嘴兩句,忽又見他順手將馬鞭拋了過來,倉猝雙手接住,忙不迭欣喜道,“東宮的手也不能伸太長不是,您如果不中意,總還是能夠改得。且又在自家府邸。”
梁謙聽他如此說,一時倒不知該接些甚麼,又怕他不痛快,隻得道,“這東西礙眼,臣收到庫裡去。”李錫琮撩袍在椅子上坐了,笑了一聲道,“不必,既是好字,閒時孤王賞玩臨帖自成心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