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惻隱之心[第1頁/共4頁]
李錫琮度其麵色,先笑問道,“如何尋到這裡來了,有事跟我說?”周元笙在他側首處坐了,環顧四下,道,“這裡有甚麼特彆,不便利叫我來?”李錫琮偶然和她打如許機鋒,一笑道,“王妃固然隨便,你是這府裡仆人,冇有你到不得的去處。”
這話說得含混不明,其中意義兩可,周元笙如何聽不出來,俄然一陣歹意湧起,學著李錫琮惡棍的模樣,悄悄抬起玉眉的臉,笑問道,“哦?你倒是說說,是如何個不周法?又是如何個服侍法?”
這般健忘,這般涼薄,公然不是可托畢生的夫君之選!
周元笙沉默聽著,內心略略有些不快。實在親王大婚前,有個把侍妾屋裡人也算平常,隻不過這話她疇前問過李錫琮,彼時他矢口否定,推得乾清乾淨。好笑她當時信覺得真,卻本來他和旁人並無彆離。
待李錫琮回府,方在書房換衣,喝了幾口熱茶,便見內臣打起簾子,周元笙一張俏臉如掛上了九秋寒霜,緩緩走了出去。
何如李錫琮本人對此不甚上心,那態度倒彷彿是從心眼裡蕭瑟嫌棄這個日子。周元笙冇法,隻得傳了梁謙出去細細扣問,方知他的生日積年鮮少被宮中帝跋文起,也不過是請旨入儀鳳閣,藉著給如嬪存候之時母子倆小聚一回也就過了。
周元笙笑得一笑,瞥見他手邊放著一隻錦盒,遐想起去歲之事,驀地心頭一軟,問道,“這是你為娘娘預備的?”
玉眉被她的行動問話嚇得渾身亂抖,雙目閃著盈盈淚光,半晌便如掉了線的珠子普通滾落下來,顫聲道,“奴婢未曾做過甚麼,王爺待奴婢也不過和凡人無異,奴婢不敢欺瞞王妃,王妃明鑒。”她說完便想叩首下去,無法周元笙捏著她的下巴,令她轉動不得,隻好眼望地下,一動也不敢亂動。
周元笙並非至心想要欺辱麵前這個慘白肥胖的女孩,現在也有些不落忍,略一考慮,隻感覺此事之過並不在這個孱羸女子身上。凝眉一刻,便即鬆開手,淡淡道,“我曉得了,你去罷,且不忙當差,好好將養身子是端莊。”
玉眉低頭聽著,先時不敢抬眼,聽聞要將她攆出去住,才倉猝抬首道,“稟王妃,奴婢確已好了,隻是吃幾服藥調度身子。王妃問起,奴婢明日便仍舊回書房奉侍。早後果病擔擱了月餘,未曾和王妃叩首見禮,還請王妃懲罰,奴婢甘心領受。”
梁謙聽其話音,曉得周元笙是對這玉眉上了心,隻不明白她是泛了醋意,還是籌算開消了那丫頭,隻得於心內長歎,又不免著惱,愈發感覺李錫琮可愛,用完了人就丟在腦後,白讓人擔了浮名,又受一番冤枉。
未及說完,周元笙已笑起來,“梁總管多慮了罷,我傳喚一個丫頭,也值當這麼推三阻四的?凡是能起得來床,便能來見我。大不了隔著一道山屏,憑她多大的症候,我不信就那麼短長。你且叫人傳她過來,權當是我安撫一個冇有功績也有苦勞的丫頭,總成了罷?”
這頭周元笙尚未想出甚麼熱烈新奇點子為其慶生,李錫琮卻曉得周元笙畏寒,著人尋了一道八寶攢湯的方劑,叫人隔幾日燉給她喝。若說這八寶攢湯,也是極儘滋養,所謂八寶,是謂黃芪、煨麵、蓮藕、長山藥、黃酒、酒糟、外加醃韭菜做引調味,是北方夏季裡慣常的滋補之物。周元笙嫌其味道過於濃烈,又將那味醃韭菜改做了少量胡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