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陳說利弊[第1頁/共4頁]
“那又何必叫您也去參選?”彩鴛撇嘴道,“娘娘究竟甚麼意義,還怕您入不得太子青睞麼?”
彩鴛怔了一怔,見她神采無異,又問道,“三女人纔多大啊,難不成皇後孃娘除了女人,還要再預備一個周家的女孩給太子殿下不成?那太子本年也不小了,莫非等得及?”
周仲瑩端倪間亦儘是獵奇之色,迎上幾步,福了一福,道,“大姐姐好,昨兒瑩兒冇給大姐姐存候,本日特來賠罪。”聲音清澈動聽,極是好聽。
許太君見她作態,悄悄一笑道,“你且坐著罷,我犯不著為這些事罰你。不過奉告你一句,你做事之時,旁人可都在一邊看著,落在故意的人眼裡,小錯也能生出大罪。”
周仲瑩道,“可彆提了,福康那丫頭竟是個戲癡,一個生辰宴罷了,弄得像是場堂會,水磨崑腔聽得人昏昏欲睡,還硬是不讓走,真把我氣悶壞了。提及這個,姐姐想必也愛聽那磨死人的崑腔罷?”
周仲瑩悄悄歎了口氣,道,“本來爹爹說我年紀小就算了罷,皇後孃娘卻說應當讓我去公主跟前學學端方,免得在家整天調皮。我一想到萬一選上了,成日在宮裡日子那般拘束,渾身就不安閒。”頓了頓,忽又展顏道,“幸而現在有姐姐做伴,我們在一處,我就不擔憂了。”
段夫人蹙眉想了一道,方答覆,“也還罷了,看模樣是個聰明乖覺的,隻是性子……卻也有些難以捉摸,許是日子太短,我也看不出個究竟。倒是老太太看著如何?”
晌中午分,許太君剛用過午餐,丫頭們將飯菜悉數撤去,段夫人與張夫人一個奉上巾子為許太君拭手,一個奉上新煮好的六安茶。許太君見那茶盞中熱氣緩緩,便又順手擱下,叮嚀道,“你們也家去用飯罷,不消陪著我。”過得半晌,又道,“老二媳婦留一下,我有話問你。”
見段夫人深深凝眉,許太君終是端起茶盞,緩緩抿了一口,持續道,“如此三條,便已充足娘娘將笙丫頭列為備選。你另有甚麼不平的麼?”
許太君微微點頭,倒是長歎道,“你慮到的,娘娘如何慮不到。這裡頭有幾層意義。其一,笙丫頭畢竟年紀最為合適,身份也適宜;其二,我們家雖說和公主府素無來往,可到底曾經做過親,且那薛氏這一輩裡很有幾個超卓的兒郎,今番春闈過後當見分曉。太子正值用人之際,想要在年青一輩中遴選幾個好的,這薛家眼看著便要竄改頹勢,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娘娘也須適時拉攏公主府。其三,便是笙丫頭的母親,她再嫁的夫婿算是清貴出身,卻憑一己之力博得軍功,長年鎮守雁北,精於邊塞兵事,在軍中亦有些根底,這等人物天然也是娘娘要收歸麾下的。”
張夫人聞言,嘴角勾起一抿不屑的笑意,略一欠身便帶著丫頭出了織簾堂。其他人等曉得老太太該有梯己話同二太太聊,也都魚貫退了出去。
出得內間,轉過紫檀嵌玉屏風,隻見那虎魄書案旁站著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女,家常鵝黃襦裙,外罩翠藍織金褙子,亭亭玉立,似春日初綻的一枝迎春花,清麗秀雅,楚楚動聽。
許太君緩緩點頭道,“和她那副模樣倒不配,她雖生了一副花團錦簇雍麗繁華的麵相,性子卻清冷,不過白裝出些熱烈描述哄人。可惜還是年青了些,眼睛裡的鋒芒藏不住,她清楚就對我們家,對她父親,對我,天然也包含對你,都心存芥蒂。這也難怪她,從小寄人籬下,公主雖待她好,不免底下人會說些閒話與她聽。何況當日公主是以她父親另娶,怕慢待了她為由將她接去,這些年下來,難保有人拿這事來誹謗她們父女。以是她心機一時難定,你更是不要用心難堪她,須知她現在已回了周家,便隻能讓她一心一意做周家長女,儘到該儘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