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為母則強[第1頁/共3頁]
見她滿目淒迷,任老婦人不由長歎一聲,便表示近身婢女將房內世人帶出。待隻餘她二人,方纔攥著任雲雁的手,道,“事到現在你莫非還被矇在鼓裏,果然覺得太後發兵動眾接了福哥兒上京,是為了承歡膝下,寵遇宗室不成?”
任雲雁思路如潮,頃刻間已想到無數能夠,天然也想獲得李錫琮肯聽憑朝廷帶走季子,也便是做好了捐軀他的籌辦。她驀地裡思忖明白了這些,心中業已湧上了一陣苦楚有力之感。
任老婦人重重歎道,“也不過是近半年方纔曉得的。”見她麵露驚奇之色,便又解釋道,“我見你每嘗返來皆是有說有笑,像是全然不曉得朝廷旨意業已在其他藩地公佈,便知寧王未曾奉告於你。貳內心存的甚麼籌算臨時不提,我倒是不忍也不敢奉告你,目睹你與福哥兒日趨親厚,漸生感情,我又如何能開得了這個口。”
她說完這番話,乾脆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將心中躲藏已久的愁緒儘數宣泄,至於對方答不承諾,卻已不在她所能節製的範圍普通。
任老婦人點頭道,“那裡是你們一家,其他諸王早已將子嗣送入宮中,這會兒太後跟前怕是已兒孫合座了。”
任雲雁垂目靜聽,終是淒然一笑道,“母親的話,女兒都聽明白了。隻是……”
任雲雁想了想,猶帶迷惑道,“削藩之事可確實?先不說其他藩地,單就北平,哥哥任如此要職,又和王爺聯婚,皇上莫非冇有顧忌,為何卻未曾將哥哥調任彆處?再者,哥哥既已慮到今後艱钜,為何不先行請辭,好歹先保全本身,保全任氏一門?”
“我不懂,為甚麼?”任雲雁衝口問道,“莫非,莫非是朝廷不放心親藩?莫非皇上想要效仿漢景帝削藩?”
任雲雁埋頭飲泣,乍聞此言倒是怔忡很久,收了淚水,緩緩抬首道,“娘,天家雖無情,到底還是會將我的福哥兒歸還的,是不是?”
任老夫人似早已猜到她會立時趕來,命婢女將她平素所喜的吃食先行備好,以示思念體貼之意,至於她目下有偶然情享用則是另一回事。任雲雁不過月餘未曾看望母親,此番相見卻像是久彆相逢,才一進正堂便撲向軟榻之上的婦人,慟哭失聲起來。
任雲雁定了定神,將眼中一抹惶然收起,問道,“莫非母親還不信女兒麼?有甚麼話便請母親直言。”
任老夫人長歎一聲,悄悄擺首道,“我的兒,我們現在不過是在儘人事,為你、為福哥兒、為我們家掙得一線朝氣。這人間那裡又有萬全之法?”
任老夫人一麵觀其描述,一麵凝神安撫道,“我的兒,千萬不要如許說,娘曉得你內心難過,且如許的事,當日彆說你算不到,就是你哥哥也一樣算不到,又如何能怪你呢。”
任雲雁當即問道,“果然?如何我早前一點影兒都不聞?”越想越是利誘,抬眼看向母親,複問道,“娘又是何時曉得的?”
任雲雁不由瞠目,很久慘淡笑道,“是了,這樁事本來該在朝報上寫就,他早曉得的,隻是決計瞞著我。”
任老夫人沉默斯須,開口道,“我不瞞你,朝廷命藩王遣子入京之初,你哥哥便上表向皇上請辭過。但是皇上並未應允,且用當日他對先帝所言,願以餘生儘忠報效,鎮守北平一地的言語將他駁了返來。過後你哥哥思前想後,方纔悟出這是皇上成心為之。明裡是安撫,暗裡是警示。且如此安排,又不至打草驚蛇,惹人遐思。可話雖如此說,到底還是調任了兩員親信,一左一後的安插於你哥哥身邊,恐怕這也隻是纔開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