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欲箋心事[第1頁/共3頁]
白芷道了聲是,見她再無旁的叮嚀,纔將那信藏於衣衿裡,緩緩退了出去。
段夫人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白芷一眼,半晌曼聲道,“我如果要氣,早十年前就氣死了。不進他們周家,我原不曉得民氣能夠偏的這般短長!”垂目想了半晌,敲著那書案檯麵道,“給我研磨。”
言罷,她將那信箋摺疊好,挑眉恨聲道,“一個外來的丫頭也值當她這般上心,若真遂了她們意,我又成了甚麼,皇後孃孃的繼母?來日我見了她要五拜三叩,我的女兒見了她也要五拜三叩,我便是咽不下這口氣。”
解嬤嬤點頭,微微歎了歎,神情有些悵惘,亦有些回味,緩緩道,“那倒不是,提及來還是被前頭郡主嬌慣出來的。郡主當時節巧得很,會作養身子且點得一手好茶,最曉得甚麼合老太太脾胃。老太太先時也不消她服侍,厥後喝了幾道她煮的茶竟是連服侍茶水的人都打發了,那舌頭也愈發的邃密起來,便是甚麼雪水,雨水,梅花上的水,山泉,井泉,醴泉林林總總都分得出來,天然也是郡主教老太太辯白的。郡主因說好水也該共同個好溫度,如果平常喝法那茶香便輕易被熱氣蒸散了去,且舌頭被熱水浸過也不敷明敏,是以才叫老太太用些溫度適合的。如此才慣出這個弊端來,竟是多少年都改不得了。”
解嬤嬤亦笑道,“太太還真拿我當小我物了,倒和我客氣。這些日子太太受累,原也是替我們,我正滿心不美意義呢。”一麵說,一麵錯後半步跟在段夫人背麵,卻也冇再行那攙扶之舉。
一時屋內隻剩段夫人和白芷兩個,白芷是自幼奉侍她的人,知她此際心境不寧,恐有話要對本身抱怨,忙趨前幾步,賠笑道,“太太這是如何了,但是身子不舒坦?”
段夫人聽得微微發怔,半日也冇想出迴應之話,隻是含笑淡淡點頭,又聽解嬤嬤嘮叨了幾句,方進了上房院落,解嬤嬤將人送到也便告彆去了。待得人走了,段夫人立在院中玉蘭樹下,隻感覺嘴角有些抽得酸楚,略一回神才發覺是纔剛笑得久了,肌肉發酸發僵,忙斂住笑容,那酸意便又順著嘴角一起伸展至舌尖唇齒裡。
過得兩日,織簾堂傳出動靜,倒是許太君因受寒犯了胃疾,乾脆將孫輩們晨起傍晚的存候一應都免了,隻放心在房中靜養,不見外客。
“你當大家都似我們這般,在這府裡被蔽了耳目?”段夫人緩緩點頭道,“天下間豈有不通風的牆,當日知悉事情原委的人皆被帶離了周家,另有被斥逐了的,那笙丫頭的乳母便是此中一個。憑她藏身在那裡,我不信哥哥故意去找,還能找她不著。再者,退一萬步說,就是果然查不出甚麼,莫非我們還編不出甚麼?”
白芷微微一歎,道,“太太很該如此,為本身爭口氣,那人白占了這些年的好名聲好考語,須得讓世人曉得,一個和夫家和離的女子能有多賢能!”
解嬤嬤咳了一聲,不由抱怨道,“也是白叟家本身不細心,一把年紀了還喝那涼茶,一時激著了才犯的病。這是她積年的風俗惹下的,因喝不慣滾熱的茶,必是要放得溫溫的才肯入口,如果上茶時便冒著熱氣,定是要擱在一旁不消的,一來二去那溫度就不好把握,比及再用時就涼透了。”
段夫人含笑道了聲應當的,因又問起,“平常老太太脾胃也冇見出過岔子,這回究竟是如何惹了病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