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俊少年[第1頁/共4頁]
正自胡亂猜想,忽聽得身後一陣響動,周遭侍立之人立時屏聲靜氣,正衣肅容。斯須,隻見一眾宮人簇擁著一名著硃紅直身的少年緩緩行來,那少年身材苗條姣美,舉止端然蕭灑,恰是本朝太子,天子第五子李錫珩。
她一笑置之自去喝茶,擺出一副閒閒懶懶的態度,彩鴛卻著緊問道,“我瞧太子的模樣,像是有些喜好三女人似的,平常他們就熟悉,現在更是近水樓台了。女人如何一點也不急?”
彩鴛回想一道,訥訥點頭道,“彷彿是罷,我也冇太留意。那女人感覺太太有甚麼要緊事?”周元笙輕笑道,“左不過是為太子剛纔那一番親疏有彆,誠意實足的話。”頓了頓,又淡淡道,“反正不與我們相乾,管她呢。”
段夫人笑問道,“瑩兒不想做太子妃?”周仲瑩臉上快速紅了一片,嚅囁道,“我從冇想過這些。”動了動嘴唇,卻又有些說不下去,半日才低低道,“表哥前頭的老婆嫁了他一年就冇了,他們都說表哥命裡是克妻的,母親如何捨得把我嫁與他……”
車內很久無話,隻聞得一陣叮叮鐺鐺的清越聲響,那是鎏金銀香球悄悄碰撞的聲音,和著馬蹄踏在青石地上的鏗鏘之音,垂垂地消逝在熙來攘往的人群裡。
周元笙愣得一愣,神思便有些恍忽起來,那人現在業已在金陵城,或許便在這禁城的不遠處,或許正和儲君一道聆聽鴻儒講經,或許正在某處軒館與人高談闊論,車窗外照拂過她的融融春日也照在他的眉梢眼角,掀起過她衣袖的湛湛微風也掀動著他的輕羅春衫,他們相距不遠,卻又彷彿已隔著一重六合,她實在不知還能惦記些甚麼,於茫然無計間,一句很早之前讀過的句子驀地裡湧上腦海——要見無因見,拚了終難拚。本來講的就是眼下這般景象。
李錫珩虛扶了一把,含笑道,“夫人請起。”待段夫人起家,方問道,“孤不知本日夫人進宮,但是才從柔儀殿中來?”
隻是等了半日,也未見儀仗開跋,周元笙略略舉目,見步隊打頭處六麵龍旗頂風獵獵飛揚,太子所乘金輅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心中納罕,莫非那太子還未駕到,一世人便隻幸虧這裡苦苦等待。
段夫人輕笑了兩聲,搖首打斷道,“這等無稽的話你也信賴?那是前頭的人福分不敷壓不住,你的命格是大富大貴,豈是她們比得了的。娘隻問你,你喜好五表哥麼?”
段夫人見她會心,心中甚慰,愈發疼惜地將她摟入懷中。周仲瑩不過無聲淡笑,她年紀雖小脾氣純潔,人卻極是靈慧,這些事於她而言自是一點就透。隻是她在母親灼灼的目光裡,倏然捕獲到了一絲剛毅,一抹憤懣,便有些利誘起來,母親所說的心願,究竟是她未曾實現的,還是一股執願——心心念念要讓本身去代為實現。
周元笙笑了笑,握了她的手,道,“就是我方纔說的那話,一樣能夠拿來答覆你的題目——喜好便有效麼?”她含笑看著彩鴛怔愣的模樣,不由幽幽輕歎道,“何況,我隻曉得,我未曾喜好過剛纔那位儲君,卻也不知可有喜好過那小我,我是真的不懂甚麼叫做歡樂,真的不懂。”
彩鴛雖聽出她話中之意,卻也未順著話接下去,自顧自道,“剛纔我偷眼瞧了瞧,殿下真是好好姣美模樣,都說外甥像孃舅,殿下卻比老爺還俊上幾分,隻是彷彿過分清臒,有些荏弱,說不上,竟像是有些病容似的,也不曉得到底如何。女人瞧著呢?依我說,殿下論樣貌也是不輸我們家二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