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君之髮妻[第2頁/共2頁]
“徐嘉衍,何必呢?”傅清寧收回擊,掌心還殘存著徐嘉衍的溫度。
徐嘉衍二十四歲做了當朝丞相,殺伐果斷,連小天子都對他言聽計從,他向來是殺人不眨眼的,把她從柴房撈出去時,一劍挑了沈梵之。
“寧寧。”
然她一笑,頃刻間又是六合失容。
眼神渾濁無光,固然黑是黑,白是白,可長身玉立的徐嘉衍就站在她麵前,她卻看不見――是個瞎子。
他連聲音都是輕緩而柔婉的,那裡有朝堂上生殺予奪的嚴肅赫赫。
他好似明白過來,忙為她牽正了方向。
身後小廝緊跟著,手裡捧著的卷軸,明黃絹帛龍紋刺繡,清楚是一道聖旨。
沈梵之死了,為她批命的臭羽士也死了,從當時起世上再無沈家下堂婦傅清寧。
少女貪玩,三五成群,郊野踏青,賞花放紙鳶,最是三月好景,惹人流連。
可她內心深處,還是感激徐嘉衍的。
三月春回大地,草長鶯飛。
上京無人不知,一貫不近女色的徐相在吉利巷中養了個絕色美人。
年僅二十八歲的徐嘉衍身上絳紫朝服未曾換下,玉冠束髮,疾步倉促。
她把手往外抽:“那麼遠摘返來,等拿到我麵前也殘落了,何必去糟蹋那些花。”
她握緊了,心中不捨,彷彿一放手,連他也會消逝不見。
她當時已經接連小產,盲了雙目,被沈梵之丟在柴房中。
“不遲,寧寧,不遲的。”徐嘉衍臨時不敢去碰她,隻能蹲在她身前,讓她感遭到他的存在,漸漸摸索著再去握住她柔胰,“我請皇上賜了婚,連穀旦都選好了,下個月初六是頂好的日子,孫太醫說你的病到當時候也能好的差未幾。寧寧,歡暢點好不好?”
徐嘉衍腳步放慢下來,朝身後一遞手,小廝極懂事,將聖旨交於他手,而後掖動手退遠,再退遠,一向退到影壁牆後,再瞧不見這邊景色。
若不是他,她又從那邊偷來這半年落拓光陰。
榻上嬌滴滴的美人卻仍白著臉,浮泛著眼神,無動於衷,涓滴不為他的歡愉而傳染。
陌生的觸感叫傅清寧下認識今後縮了一把:“這是甚麼?”
進了小院火線覺其間彆有洞天,影壁牆將四方小院隔開前後,徐嘉衍自影壁牆繞過,一眼瞧見了正屋廊下美人榻上的傅清寧。
“你曉得我的,就算了吧。”
“我命不久矣。”
徐嘉衍見狀隻得又去抓她的手,另一隻握著聖旨的手往她手裡送。
傅清寧摸索著,試圖自榻上起家:“我這殘破不堪的身子,早配不上你了,但我是感激你的,子衍哥哥――你為我請下賜婚聖旨,叫我能以你嫡妻名分下葬,我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