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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我們先力保江南不失才成，我這些光陰冷眼旁觀，感覺施道鄰此人，雖是孫後一黨，也有些私心，但他確有一顆為國守土的耿耿忠心。可他雖有保家衛國的這份大誌壯誌，也得有那份本事才成！”

“許是老天都看不過眼這般的人間慘象，連續下了好幾天大雨，可便是大雨也不能禁止韃子持續他們搏鬥無辜的殘暴暴行。”

秦斐本已將統統安插安妥，籌算在四月初十這一天藉著請施道鄰過府赴宴之時，多灌他幾杯酒，然後設法讓他俄然生上一場“大病”，他好趁機領受金陵城中的一應防務。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這金陵城是斷不能再讓他來瞎批示了！”

哪知那四鎮守軍就跟個安排一樣，被韃子摧枯拉朽普通全滅，雄師長驅直入直逼揚州。

“因陳司務受了傷，臨時挪動不得，出不了城，我們隻得先藏身在城中一處埋冇之所，連續待了十天。哪知這十天裡，我們才見地到甚麼是真正的人間天國！”

“王妃，我逃出城之前聽到韃子說再休整兩日便要來攻金陵。現在殿下病成如許，不能理事，我們到底是守是逃，還請王妃早做定奪！”

采薇初時倒也並不如何擔憂，前兩年他每到三月時都會發作一次，每次也不過七天就好了，哪知這回請了苗太醫來細細看過，又是用藥施針，十天疇昔了，秦斐的病倒是一點轉機也冇有，還是渾身忽冷忽熱，每日燒得昏昏沉沉。

“起先，在同韃子的對戰中，我軍因運疇昔數門新改進的重炮，還是略為占優的，轟殺了很多韃子，連他們的一個貝勒都被我們的大炮炸成了碎塊。且因韃子的狗天子在燕京頒了‘剃髮令’，強令我中原後代剃髮換衣，不準我們再穿穿了幾千年的漢家衣冠，倒要去穿他們的馬褂，剃他們的款項鼠尾頭，還說甚麼‘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這讓人如何能忍？”

“陳先生確是位熟知一應火器的大才，既懂鍛造之法，又明製作之理，且有很多新的設法，如果能再多給他些時候，再研製出更簡便、射程更遠的火槍來，我們就再不消驚駭韃子的馬隊了！”

哪知這麼快就被打了臉，他的舊病不早不晚，偏選在這麼要緊的時候發作了，因而給施道鄰設好的鴻門宴隻得再推後幾日。

仇五一醒過來，便要將揚州的景象詳細稟報給采薇曉得。

“好些百姓奔上城頭搶修防備工事，或是幫手兵士巡城，連婦女老幼也都不閒著，彙集磚石、石灰，趕製刀槍弓箭。有些老母為免兒子的牽掛，竟一頭撞死在石碑上，好讓兒子用心守城。”

隻可惜，秦斐想的雖好，天公卻不作美，他本想用些讓人昏睡之藥讓施道鄰病倒在床，不能理事，冇想到就在他脫手的先一天，他本身俄然先就倒了。

因施道鄰見陳與階改製過後的火炮確切短長，便命他做了兵部司務，去揚州時也將他帶了去。采薇怕他在烽火中有個甚麼閃失，痛失此火器良才，便派仇五跟在他身邊，嚴令他倘若揚州不保，定要保陳與階活著回到金陵。

施道鄰本覺得有這四鎮守軍在前，起碼能將韃子先抵擋一兩個月，而有了這些時候，他就能將金陵的各項防務理出個眉目來。

“韃子連續搏鬥了旬日，方纔封刀停手。我們也終究能從地窖裡出來，出城趕回金陵。從我們的藏身之處到城門那一段路上，各處都是死屍。行過一溝一池，堆屍貯積，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為五色，塘為之平。我們路過一宅，是廷尉永言姚公居處，從厥後門直入，屋宇通俗，到處皆有積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