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回[第1頁/共4頁]
郭嬤嬤便唸了句佛,“真是多虧了有如許一道律法,也不知是哪個賢人立下來的,不知救了多少不幸的女孩兒們呢!”
此時屋中之人均是采薇從眉州帶來的,隻少了一香橙,倒是在內裡守著,因著那押歲錢之事,采薇怕隔牆有耳,每回說些要緊話時,總要差個丫頭在外頭守著方纔敢放心說話。
枇杷苦著一張臉,連連點頭,“自嬤嬤奉告過我以後,我哪還敢再吃那些東西啊!”
一時杜嬤嬤過來了,見了她臉上的描述,忙先安撫了她幾句,隻說雖看起來可怖,等買上幾味藥返來煎湯洗上幾次,不過三五日,也就好了。又問她,“但是你嘴饞又吃了我不讓你吃的那幾樣東西才又起了這麼些疹子?”
采薇將那盒桃花粉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著,一麵道:“隻怕是我獲咎了這府裡的甚麼人,人家才如許抨擊我。若想曉得是誰做的,倒也不難。”
枇杷驚叫道:“莫非是這粉裡有毒不成,杜嬤嬤卻搖了點頭,又讓她們倒一碗淨水來,倒了些桃花粉在那水裡,過得半晌,將上麵的粉色水液全數倒掉,就見那碗底沉著好些細粉狀的東西,倒是冇能化在水裡。
便聽另一個大丫環甘橘道:“脂粉之類即使我們能夠如此,可如果那起子好人在飯菜裡下些東西呢?”
就聽枇杷哭道:“我原還想藉著這桃花玉容粉好生美上一回呢,冇成想才用了一次就成了這副模樣。”
郭嬤嬤既有些心疼銀子,又有些不解,“女人做甚麼又要白花銀子去再買一盒這粉?”
“不準女子們再讀經史子集等書,隻許其看女四書,連詩詞歌賦都不準看。重定七出休妻之律,反不準和離,女子若被休棄則一分嫁奩都不能再拿歸去。又拔除了女戶,不準女子招贅,若無子不肯過繼則絕戶,最多拿一半家財給女兒做嫁奩,餘者交返國庫。且女子嫁奩田產商店等不動產亦為男家共有,其嫁奩花用須告與其夫曉得。乃至若老婆身後無任何親生後代,孃家亦不得追回,反倒是庶子亦可分得,因說也是其名下之子。”*
見郭嬤嬤還是一臉擔憂,杜嬤嬤也出言道:“女人說得極是,確是有這條律法的,隻要那起人還想著貪女人嫁奩鋪子裡的銀錢,他們就斷不會害了女人的性命,不然到時候但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本來枇杷睡到卯時就感覺臉上有些發癢,垂垂癢的不可,隻得爬起來看時,就見她臉上竟起了無數的小紅疹子來。
采薇感喟道:“是以當年這律法行了不過二三十年,便鬨出了很多案子來。有的男人實在過分無恥,靠著老婆的嫁奩度日,反去納妾,正妻生的兒子被小妾害死,反倒以無子為由將正妻休了,連人家的嫁奩也吞了。我們女子固然荏弱,可也有些烈性女子,被逼得急了,一怒之下,乾脆或是下毒或是放火燒屋,鬨出很多同歸於儘、百口皆死的慘案來。”
杜嬤嬤聽了也心下奇特,這纔剛到了仲春,好些花還冇開,也冇得甚麼花啊粉啊之類的東西四狼藉飄,怎的這枇杷的臉又起了這麼些個疹子呢?
郭嬤嬤卻不能忍了,“也不知是誰這等的黑了心腸,竟弄出這等下作手腕來關鍵我們女人,幸虧女人是從不消這些東西的,不然――”
世人聽了她這一番解釋,方纔真正放下心來,枇杷卻還是不解,“那到底是何人在女人的桃花粉裡動了手腳呢?又為著甚麼要如許害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