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拜見主上(一更)[第1頁/共4頁]
吼!吼聲震天!噹啷啷!鐵器撞擊的清脆聲音裡,一頭斑斕猛虎突然撲向一道苗條矗立的身影,情勢萬分危急!
瞥見皇後規複了安靜,女官修儀也鬆了口氣,她呼喊其彆人重新回到皇後身邊,替她清算這套華貴已極、沉重已極的號衣,籌辦攙扶她分開紫儀台。
細心看去,這倒是一座龐大的鐵質樊籠,一根兒臂粗細的鐵鏈拴在這猛虎的脖子上,每當它想要做出更強大進犯行動的時候就會被這鐵鏈所管束,導致行動走形或落空。
紫儀宮的紫儀台上,皇後仍然披著那一身盛裝華服站立在最高處的平台之上,頂著那頂少說也有七八斤重的、珠子簌簌輕顫著的鳳冠,妝容與髮髻還是一絲不苟,神采冷酷而安靜,身邊僅僅剩下了那名叫作修儀的女官。
清寧宮的院牆以內,屋簷角下的風鈴仍然在吹送著細弱清脆的鈴音,如同洗卻鉛華、最平平而純真的一首官方歌謠。
嚴格來講,他談不上極致俊美,但是深黑飛揚的稠密俊眉和他通俗的五官表麵卻使得此人有著一種有彆於鳳輕雲的英姿勃發之氣。並且,他的眼神當中有一份果斷的信心,不管任何人瞥見他,都會信賴他想要做的事必然能獲得終究的勝利。
現在,瞧著黎貴嬪不見多少光陰陳跡,仍然如二十出頭芳華女子的絕美麵龐,天子心頭恍忽掠過了一張和麪前這位才子約有五成類似的麵龐,本身的皇六子。
並且她的兒子也公然表現了甚麼叫做庶出的後輩――即便是天家貴胄的血脈,如果生母血脈過分淺顯,兒子的表示畢竟不那麼抱負。
她,約莫儘其平生都不會承認,本身站在這高台之上,每天、月月、年年事歲瞭望的阿誰方向,就是那座獨立於禁宮全部係以外的清寧宮。固然她很清楚,那座清寧宮遠比本身居住的處所要狹小,更不成能聳峙起如許一座高大絢麗的、意味著至高無上身份的禁宮觀景台。當然,最首要的是,不管是本身還是本身所代表的權勢,都決定了那座高台絕對不成能呈現!
日近中午,陽光垂垂給這座占地廣博因此顯得寬廣苦楚的禁宮增加了些許溫度。禁宮中的很多植物在如許的光芒暉映下彷彿離綻放也已經不遠了,桃花林中,絹質的桃花在陽光與輕風中悄悄抖顫著,讓人難以辯白這一片“滿園秋色”的真假。
扶著宮女們伸過來的手,皇後沉默望著清寧宮的方向,俄然叮嚀道:
“和她計算,是自降身份,是吧?你,你等,以及你們身後的眾位世家王謝,實在都是這麼想的吧?”
她們剛一退出清寧宮門外,就聽大門“咣噹”一聲重重封閉,門縫間卻又響起了一片歡笑聲,此中最微弱有力的男人笑聲清楚來自於萬歲爺本人,千萬想不到,萬歲爺在這裡竟然如此歡愉……
男人裸著上半身,暴露肌肉虯結的精乾軀體,黑髮隨便地在腦後束成一把,臉上、身上流淌著道道汗水的陳跡。
皇後的神采微微有些慘白和怠倦,她沉默地瞧著高台下那片不辨真假的桃花林,俄然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曾經,哀家還和你等普通幼年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如許的設法呢……但你等可知,這一身金線繡製的斑斕號衣有多沉,有多重嗎?哀家頭上這頂珠冠,又有多沉,多重嗎?夏季如果要主持所謂的祭奠大禮,這珠冠又有多麼冰冷砭骨嗎?不,你等天然不曉得,你等隻看到了這身號衣的華貴明豔,看到了號衣的光輝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