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喜訊嚇煞人】[第2頁/共3頁]
聶士成點頭道:“恐怕就是如此嘍,汪聲玲是這般說法,我也是這般觀點。王夔帥令人傳話說皇上命軍機大臣李鴻藻籌辦楊、馮兩家的婚事已經從內常支銀三千兩修整南河沿的宅子,照著三門臉,三進兩廂帶園子的規製擴大、整修,恐怕聖上指婚就在此處嘍!說來,我也不曉得是來道賀的,還是來報憂的,廉讓啊,速速修書虎臣和致之,讓二人彆離預作籌辦千萬彆在浩浩天恩下忘乎以是。”
臨水邊,梨花落下之處有座草廬。武毅軍統領馮義和穿戴長襟衫子,捧著紫砂茶壺仰躺在搖搖擺晃的椅子上,眯縫著了眼睛瞄向虛空,悠然得意的聽著一陣如珠落玉盤般的琵琶聲。搖椅旁,一身素白的南邊旗裝,梳著兩條垂肩麻花巔子,度量琵琶的馮秀若輕啟朱唇,輕柔委宛的歌聲響起:“天上銀河轉,人間簾幕垂。涼生枕簟淚痕滋,起解羅衣聊問夜何其?翠貼蓮蓬小,金銷藕葉稀,舊時氣候舊時衣,隻要情懷不似舊家時!”
我看啊,是皇上耍重用楊致之來分化淮軍,就得在手裡攥點東西才行。”
“唔。”吞下一口茶水,馮義和笑眯眯的偏頭看著女兒,說:“我的閨女兒唱得就是好聽,這是啥曲子啊?”
“軍門,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漢沽炮台西,薊運河邊的一處蘆葦蕩旁,青磚碧瓦的莊園內,一樹梨花潔白如雪,蜜蜂、粉蝶飛舞其間,襯著四周吐綠的樹、新抽嫩黃的蘆葦,入眼處都是春季的氣象,溫馨、惱人。
聶士成的這一句話讓馮義和回過神來省出味兒來。
“不,讓侄女兒聽一聽也好,此後嫁到楊家相夫教子,也好經常提示致之那小子。嗯,說他功高震主吧,過分了遠遠到不了阿誰份兒上。說他是行事手腕過剛吧,他也有油滑的時候,前番整編奉軍獲咎了很多人,恩相替他扛了上麵,周廉訪又壓了上麵,也不算。
“我那兒子,嗨!”馮義和幾次點頭,一副氣急廢弛的模樣。“不務正業,從戎吃餉吧,受不得苦;讀書考功名吧,儘讀歪書,賢人言是一句都聽不出來,成日裡就跟梨園子的人混在一起,時不時跑到上海去看洋人的西洋景兒。
聶士成擺擺手。
聶士成改以手指天:“我天大的膽量敢假傳聖旨?”
“客歲十一月前,清流典論對淮軍是唾罵不竭,十一月後,罵聲冇了。戰後,我估摸著真等楊格整軍完成,淮軍又是天下第一能戰之軍,老佛爺和聖上隻要拉,冇有推的事理,對吧?”
“等,等侄女兒來了,唱過曲子再說。”
聶士成拿著茶壺指向南邊,說:“從京師來。一樁喜,說道的就是虎臣侄子,吏部、兵部的文書已經發到兩江總督衙門,欽命安慶麇生馮虎臣為五品卿,立即入京,在督辦軍務處行走。”
馮義和識相,不問了,看著女兒托著茶盤行來,斂衽為禮後奉給聶士成一個紫砂茶壺,他在旁說道:“功亭兄,這把手壺是新的,少了積年茶香,要不,咱換換?、。
女人家的嬌羞之態落入聶士成眼底,已經嫁了女人的他明白馮秀若臉紅的起因,見馮義和六神無主的模樣,他吭了一聲,替馮義和做主道:“就以你父親的名義寫給楊格,完後讓他落個名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