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二爺論刀[第1頁/共3頁]
他抬開端來,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直視羊泉子。
“劉屠狗願以靈感相鬥,以定存亡!”
兩人一問一答,乍聽有些古怪,實則句句透著機鋒。
汝南王搖點頭:“孤王持此劍,捨棄倒是不難,但是父皇以孤王為劍壓抑南邊教門,又有何人能教父皇放下?倘若人間真有業力之劍,也毫不是琅琊,而是孤王本身。”
姬天養聞言哈哈大笑:“天然該要!我得神劍,你得甘州,世人無知,皆覺得異數,殊不知你我不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罷了!”
公西小白麪色轉冷,目光亦是垂垂鋒利起來:“天子用汝南王為朝南之劍,殿下卻自作主張圖謀西北,這豈是為劍之道?殿下命人設想殺我,小白如果忍氣吞聲,說不得殿下乃至天子就要步步緊逼,如果抖擻相抗,則必將為朝廷所忌,今後難保不落個身故族滅的了局。”
劉屠狗將酒杯往幾案上一擱,站起家來,刀意充盈,一身淩厲放肆氣勢涓滴不加粉飾:“二爺我不懂甚麼刀道,但手中這刀,向來利落,唯心唯我,不假外求。此中彆離,你一試便知!”
羊泉子搖點頭:“且不提劉都統的孺子不但安然無恙,還得了老夫天大的好處,隻說當日你黑鴉衛壞我血食道場、毀我二百年苦功,又是漫天箭雨、各式追殺,老夫不過順手打殺了幾個,又算得甚麼?”
劉二爺耐煩聽到此處,驀地展顏一笑:“羅裡吧嗦,真不知你當年如何證就的神通大宗師?怪不得會淪落到輕易偷生、二百年不敢露頭的地步。”
姬天養微微一笑,手指在空杯上來回撚動:“此酒乃是京師特產,卻向來登不得風雅之堂,乃是百姓們聽多了通露台神仙秋晨甘露的傳說,為了圖個口彩,便將自家釀的土酒也叫做秋露了。土酒渾濁,卻恰好冠之以秋露之名,也是一樁趣事了。京中上了年初的酒樓,乃至真正有秘聞的豪奢繁華之家,常常都有自家的秋露酒方,能化濁為清,愈清則愈貴。公西少主手中這一杯,論起家價,已不遜於羅浮春和孟氏老酒這等名酒佳釀了。正所謂,味甘餘而小苦,歎幽姿之獨高。”
在場的幾小我都是宗師,皆能見到那火焰當中擠滿了描述可怖、嚎哭慘叫的怨靈,怨毒盈沸,令人刻骨生寒。
姬天養見狀,不由得笑道:“劉都統少年豪傑,公然是個愛酒的。那羅浮春經此災害,現在已是身價大跌,少有人以此饗客。即使孤王府中都是昔日收藏,本日也不好冒然拿出來,以免冒昧了佳客,徒惹二位不喜。”
羊泉子將木盤遞到公西小白麪前,神采陰鷙、目光殘暴。
他說罷,舉杯一飲而儘。
他長身而起:“我與公西少主既是仇敵,又可稱知己,更彆提另有天下著名的劉都統作陪,如此嘉會,豈可無酒?”
劉二爺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精密的白牙。
姬天養一揮袍袖:“酒來!”
羊泉子笑容陰沉,儘是怨毒之意:“老夫這平生作歹無數,不知都統說的是哪一樁?”
劉屠狗趕緊點頭:“那裡是有仇,清楚就是有緣!更何況我們好歹是美酒過喉、落肚為安,吳二三那鳥人就過分煞風景了些,等來日趕上了,說不得二爺要替天下愛酒之人出頭,教他學個乖,彆殺人不挑處所。”
有一人回聲而入。
公西小白毫不在乎地探手接過,看著杯中澄徹的酒液,點頭感喟道:“可貴如此佳釀,隻可惜小白登門前,已與老友痛飲了匹夫樓中的孟氏老酒,口腹當中老酒醇厚濃烈之氣未散,怕是咀嚼不出這秋露酒平淡高雅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