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張家灣[第1頁/共4頁]

盧驢子也附和誌：“確切如此，我們去冬就在天津幫人走陸路運貨，開春解凍才拉得短短日子，就被那唐龜公逼走了。”接著他咬牙切齒道：“老子當時如果有這把刀，早把他砍了。”

“正剛，傳宗，為甚麼他們不穿衣服，這秋寒來了，停下來如何受得了。”陳新在船頭看著岸上的人影，對中間兩人問道。

陳新不睬會兩人辯論，目光落在兩岸，暮秋的北方一片蕭索，大地蒙著一種灰色的色彩，地步中散落著一些農夫，在忙著補種冬小麥。

盧驢子大聲和代正剛爭論起來，他出海返來後，也不是那麼聽代正剛的話了，固然他對代正剛還是非常尊敬，但定見不一的時候就要爭了，現在隻要陳新說的話他從不質疑。

盧驢子道：“我前次拉通州的時候，碰到幾個，他們好多都是流民，要麼是河南、山東的，要麼就是遼東流落進關的，不做這事還能做啥，有些一家流落出來的，都指著男人家乾活，歸正也是苦的。”

到了下午，火線河道垂垂開闊，水流也減緩了，縴夫的身子也不消伏得那麼低，宋聞賢奉告陳新，張家灣要到了。陳新固然是天津人，但對張家灣並不熟諳，清末京九鐵路建成後，大運河的職位便垂垂式微，到陳新出世的時候，張家灣船埠已經變成了片片農田。幾百年間，滄海桑田，河道也多有變遷，張家灣的河道就東移十千米，即便是後代張家灣土生土長的人，來了也隻要抓瞎。

宋聞賢又彌補道：“張家灣此處，每年南來北往的人都是從這裡高低船，但商品卻一定比河西務多，但張家灣漕糧堆棧就遠遠多於河西務了。”

陳新點點頭：“如此我們本日就住張家灣。明日租幾個馬車，六十裡一日便到。”

張大會陪笑道：“我摸孃兒關劉大哥甚麼事了。”

注1：三首俚歌均出自馮夢龍《山歌》，山歌中收錄歌曲很多涉黃，嗬嗬，可見晚明的民風之開放。

宋聞賢道：“通州四水會流，距京師不過四十餘裡，又有通惠河中轉京師，作為北運河的肇端恰是應當。”

宋聞賢看陳新模樣，問道：“陳兄但是看上了這些人？這些人內裡白蓮、聞香、羅祖可都是很多的。”

“三個，都冇給銀子的。”張大會一臉得色，豎起三個手指。

陳新點點頭道：“是看上了，不過一口吃不下，有邪教不要緊，如果我有一千人，招來一百人，最後就一個白蓮也冇有，但如果我隻要一百人，招來一千人，那就全都要變成白蓮了。”

拉縴的縴夫目睹通州不遠，也歡暢起來，邊走邊唱歌，陳新聽到遠遠的傳來宏亮的山歌俚調，細細一聽：“瞞人結識私交要放乖，弗要眉來眼去被人猜，麵前相見同行禮，狹路上個相逢兩讓開”（注1）唱罷後，幾個縴夫一陣轟笑。

“怎地不至於，他還叫人來想砍我手。。。。。。”

“北運河不是到通州麼。”

張家灣很快便遠遠呈現在麵前，它在北運河與郭水（盧溝河的支流）交彙處，水流陡峭，河道非常隔闊，很利於停靠漕船，在元朝時因漕運官張瑄起首發來的船隊停靠於此，得名張家灣，是明朝運河上首要的商貨和客運船埠。

宋聞賢點頭道：“是這個理。”

陳新他們一行五日前從天津解纜，坐過路的糧船北上，本日便要到通州，陳新帶了一大群人，代正剛、朱國斌、盧驢子、宋聞賢、海狗子和張大會，加上一個已經在京師的秦律方，統共有八小我，步隊在漸漸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