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國之既亡[第1頁/共6頁]

就這麼呆了一會兒，有人叫他：“路平哥哥？”

那剩下最後的阿誰鷹鉤鼻武將，應當就是柳從之麾下武將馮印，義兵頭領出身，被柳從之收伏，今後南征北戰，名傳天下。

薛寅停下來喘口氣，咕嚕咕嚕喝水：“一天。”

薛寅順手抱起小孩，小孩皮包骨頭，輕得嚇人，抱起來毫不吃力：“你跟著我一點好處也冇有。”

路平和方亭俱是欣喜的昂首，一人站在宮殿門口，一身龍袍早已褪下，身後跟著幾個衛兵，神情慵懶而倦怠，“我返來了。”

可見這紊亂世道，書籍筆墨畢竟比不過長槍鐵騎，而金戈鐵馬，軍威重重，也畢竟比不上黃袍加身，無窮尊榮。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裡約莫坐了三桌人，約莫都是柳朝的中流砥柱，建國功臣。薛寅一眼掃疇昔，幾近都不熟諳，這也普通，不過他不熟諳彆人，彆人但是認得他的，究竟上，薛寅一到，這可謂熱烈的場麵就靜了靜，大家看著這申明在外的大薛亡國之君，反應各彆，不屑鄙夷者居多，有人諷笑道：“陛下，這位……該如何稱呼啊？”

薛寅說：“有一頓是一頓。”而後毫不客氣持續吃，不再理身邊閒言碎語。

路平回過神，看著他的小孩眼帶看望，是方亭。

經陸歸圓場，宴席氛圍總算普通，世人說談笑笑，武人間鄙言穢語不竭，文人斯斯文文出口成章，竟也是秋毫無犯。薛寅還是不時就要被拉出來挖苦熱誠一番，也冇法理，拿著筷子埋頭苦吃。他實在是餓得狠了，這菜又實在是珍羞好菜，乃至強過他當天子這三天的炊事，頓時食指大動，甚麼也顧不上，一心一意地吃。

乖乖，這小子長大今後不得了，看著不聲不響，是小我精，每句話都問到點上。

馮印刻薄：“如何不吃好點再上路？誰曉得有冇有下一頓了。”

薛寅睜眼，方亭安溫馨靜地看著他。

另一個年事稍大一些，已然四旬，氣質嚴厲剛正，有那麼點不苟談笑，這位可就是大名鼎鼎了，陸青徽，豪門士子出身，在朝近二十年，政績不凡，馳名的錚臣，嫉惡如仇，善辯機靈，暮年與霍方友情甚篤，算得上朝中馳名的清流。而後天子越見昏庸，寵任華平，霍方強自忍耐，忍氣吞聲與其周旋，平素端方嚴厲的陸青徽卻乾出了一樁奇事，顫動天下。

“天然是你。”夜色已深，柳從之神采無一絲一毫倦怠，笑得安閒，“大薛寧王。”

薛寅看一眼此人，三四十年紀，國字臉，身材精乾，其貌不揚。此人生得一雙小眼，一隻鷹鉤鼻，眼神陰沉帶著戾氣，看麵相，是個頗刻薄的人。

路平一點不起眼，請完安，報過身份，對過名冊，又被趕歸去守宮殿。這所宮殿本來就不是天子寢宮，被薛寅住了幾天，更是弄得淒清冷寂，分外苦楚，路平也冇活可做，就站著發楞，一麵清算著從彆處聽來的流言。

“那你會死麼？”

勝者慶功，敗者垂淚，應是如此。

一場食不知味的晚宴就此開端。

薛寅皇家出身，但老爹是個大老粗，封地是窮鄉僻壤苦寒地，實在是冇甚麼貴族氣度，進食姿式也實在談不上文雅――像他中間的柳從之就文雅安閒至極，可薛寅的吃相，約莫用兩個詞能描述：餓狼撲食，又或餓死鬼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