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篡國之君[第1頁/共5頁]
可惜越是佩服,越是頭疼。薛寅平生最不愛與這等高深莫測的人打交道,隻覺他若再三天兩端“陪”柳從之解悶,隻怕屆時瞥見這張可謂俊美無匹的臉都會頭痛欲裂。
“天然會。”柳從之淡淡一拂袖袍,“朕平生獨一的過人之處就是胸懷寬廣,有容人之量。教員乃忠臣良將,就義而亡,值得尊敬,當厚葬,不是麼?”
剛纔柳從之泰山壓頂地一拍,他愣是站住了冇跪下去,這下卻跪得潔淨利落,姿勢寒微,毫不遊移。
薛寅深深吸氣,挫敗以後,眼中突然閃過激烈的不甘與戰意!柳從之微一抬眼,剛好就瞥見了薛寅亮得近乎要燒起來的眼神,微一揚眉,但是不過半晌,薛寅鋒利的眼神褪去,這個年青人深吸一口氣,垂眼,低頭,下跪:“請陛下恕罪,薛寅絕無犯上之意,這匕首隻為防身之用。方纔事起倉促,但是薛寅絕無侵犯之意。”
薛寅聽懂了。
“你看上去可一點不欣喜。”柳從之笑著抬手重拍薛寅的肩,他身材頗高,身形苗條均勻,比薛寅高了一個頭,做這行動極其順手。薛寅冷不防被觸碰,又對柳從之滿心防備,頓時渾身緊繃,下認識地將拳頭收緊,嘴唇緊抿。柳從之隻覺掌下的人瘦得不像話,但渾身緊繃,像隻把渾身的毛都炸起來的小植物,一時發笑,點頭道:“你不必如此,你投誠於我,我不會虐待你與你姐姐,你仍有王爺頭銜,你姐姐的郡主頭銜也會儲存。”
薛寅隻緊繃了一瞬,繼而認識到本身反應過激,儘力放鬆下來,低頭道:“多謝陛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含笑,掃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群臣,彷彿意有所指。薛寅埋頭人群中,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柳從之部下的親信之臣,一月前驚鴻一瞥的幾名柳從之麾下的親信武將神采各彆,神采都非常龐大,有的眉頭緊皺,有的如有所思,不一而足。
這新皇又是腦袋裡哪根筋搭錯了,這麼喜好找他來解悶?他受困宮中,又三不五時被“召見”,實在是想跑都冇法跑。
柳從之低頭看一眼霍方,淡淡道:“教員求仁得仁,朕身為弟子,違逆已無可改,卻還是要滿足他這一點心願的。”
薛寅在列席步隊中,看到了很多薛朝舊臣,此中也包含顧均。
柳從之的即位大典辦得極其昌大。
柳從之笑道:“事出俄然,掃了諸位的興。明天就到這兒吧,各位能夠走了。”
柳從之態度安然得近乎可駭,剛纔霍方所言可謂句句誅心,直指這位帝王的軟肋,帝王最忌□□,薛寅隻覺古今任何帝王隻怕都難忍耐如此誅心之言,不料這世上還真的是有柳從之這等涵養工夫好得近乎可駭的帝王,能對此一笑置之。薛寅心中顧忌之餘,也不由歎服:“陛下胸懷寬廣,實在短長。”說罷一躬身,“其間事了,臣先辭職。”
放霍方出來,讓他求死……求仁得仁?
霍方莫非不曉得柳從之比薛氏皇族更合適做一個天子?柳從之的文才武略,統統人有目共睹。不,他曉得,他隻是永久過不了本身那一關,以是他挑選滅亡。
柳從之淺笑,而後打量了一動手中匕首,將其遞給薛寅,“這匕首你收好吧,此物鋒銳非常,確是防身利器。”
柳從之低頭看他,彷彿讚美地歎了一聲:“能屈能伸,大丈夫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