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孤家寡人[第1頁/共3頁]

小薛王爺一麵想，一麵愁苦地感喟，算命的固然不學無術，但有一點是好的，記東西在行，真正的過目不忘，也不知他哪來的那麼多工夫，甚麼亂七八糟的事他都曉得。

薛寅這麼看了一眼，恰逢柳從之微微抬眼，此人眼睫極長，眸子如黑石，霎是標緻，薛寅猝不及防，看得一呆，神情帶了一絲古怪。

袁承海信柳從之能奪天下，能成九五至尊，一代明君，卻不信柳從之能予他一世穩定的尊榮權勢，故而他謹慎，步步謹慎，毫不觸逆鱗。

“火線物質有異，朝中有內鬼，或有人企圖謀逆……”

薛寅默不出聲在柳從之劈麵坐下，也執棋。

薛寅不吭聲了。

兩人都不太說話，故而這一局下得很快，薛寅輸。

柳從之淺笑，“能夠這麼說。”

如果天狼在就好了。

薛寅頓了頓。

柳從之實在不喜自稱朕，反而愛稱“我”。薛寅道：“陛下棋藝高深，隻怕所向披靡，並無敵手。”

袁大人端莊是個聰明人。

柳從之發笑，“何必如此？”他歎一聲，“也罷，你先下去吧。你呈上的奏摺朕再留著看看。”

成果出來，柳從之彷彿寥寂地歎了一口氣，“我於棋藝一道，但是但求一敗了。”

顧均一歎，“想通了，江山更替，如枯榮瓜代，本是常事。”

“天然是擔憂的。”柳從之道：“浩然已經解纜，陸歸與韶華郡主又都很有手腕，應當很快就會有動靜傳返來。”

這等關頭，此人竟另有閒心下棋。

薛寅醉眼昏黃，懶洋洋送顧均出門，麵上一派高深莫測，內心卻仍在揣摩――顧均說的到底是誰？

薛寅按約好的體例收回密信，卻遲遲等不來覆信，隻得臨時按下，不動聲色地探聽朝中動靜，不時候刻存眷北邊的意向。

薛寅飲儘一杯酒，轉回思路，想起顧均在他掌心寫的阿誰嚴字。

柳從之淺笑看著他，聲音放得很柔，“遲早是要清理的，何必急在一時？”

柳從之也看棋盤，緊接著袁承海又落下一子。

這是顧均透過職務便當，通過各種蛛絲馬跡得出的諜報。

薛寅站在一旁，與起成分開的袁承海打了個照麵，袁承海衝他淺笑一下，而後默不出聲分開，神采安靜端然，不帶丁點銳氣，法度安閒。

顧均寫完，薛寅展開眼，低低問了一句，“為何奉告我這個？”

“是。”薛寅倦怠地一揉眉心，“家姐存亡未卜，我亦寢食難安。”

“你想通了？”他問。

他叮嚀下人將棋盤撤下，一派閒適地看向薛寅，“降王此來倒是非常心不在焉，但是憂心韶華郡主？”

他在全城麵前跪降，丟儘國體臉麵，世人儘皆不恥，顧均也在此列，如何連月不見，這個正統的墨客也轉了性，變了觀點？

姓柳的當真好邊幅。

“天然不是。”柳從之諦視棋盤，“我昔年陪薛朝老天子下棋，屢戰屢敗，常常在最後關頭失誤，乃至戰局突變，情勢逆轉，老天子老是出奇製勝，故而非常隔心。”他淺笑，“就像越之連輸我一百三十二盤棋一樣，人生連一棋友也不成得，實在孤單。”

他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柳從之身上受的箭傷，因而問道：“陛下可知，是誰要對陛下倒黴？”

他現在不過降臣，兩人又冇有甚麼多好的友情，何必冒著忌諱來奉告他如許的事，稍有不慎，還會連累到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