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亡不了[第1頁/共3頁]
他被打倒在地,昂首看去,竟是一布衣芒屩的細弱男人,當即大怒道:“你一白丁,竟敢打我,你可知我有功名在身……”
王五說完,卻見趙娘子走出,皺著眉頭說道:“又在這邊亂嚼舌根,有甚用處?”
那男人不等他說完,吐了口吐沫,倒是打斷了他,說道:“我王五大字不識幾個,卻也曉得忠義二字!那遼主打的甚麼心機,還當旁人不曉得嗎?不就是看著我朝現在無主,便想要來占個便宜。你們這些讀書人竟是吵嘴不分,朝廷上的相公老爺也是個個搖尾乞憐,連邊關要塞都儘數割給了遼國。如果國破了,他們不過是換個店主,刻苦的還是我等百姓,說是割的邊關,實際上割的是性命。我草他姥姥的,你們讀書人的心可真毒!”
趙娘子接過籃子,硬塞進王五懷裡,說道:“家中之事自有我來,五哥不必擔憂。野菜樹皮,總有體例餓不死。想那王大官人本富可敵國,可現在不一樣散儘家財,往雁門關那無底洞填,那悅來堆棧的趙老闆本是大瘦子,現在瘦的都能見到臉上的骨頭,人家又說些甚麼了?他們那般繁華之人都不在乎,我們這些個村野賤民又怕個甚麼?你若真是故意,替咱一家子多殺幾個遼狗便是。”
趙娘子打斷了他,說道:“誰說冇過好日子,有你在,再苦的日子也比蜜甜!”兩人對望,倒是交誼滿滿。
王五打動,抓著老婆雙手,倒是說道:“可惜我冇本領,冇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
王五先是點頭,再是點頭道:“你們到底還是將那紡車賣了,現在糧食正貴,統共也不過是做些餅子,那紡車但是咱一家長幼的命根兒,冇了它,那裡還紡的了布?冇了布,我們一家長幼吃甚麼?”
王五罵道:“敗家娘們,咒老子,給給給,你這婆娘不要也罷!”說著將一物塞與趙娘子手中,趙娘子低頭一看,竟是一封休書,再昂首,那王五已走了老遠。她大呼一聲:“五哥!”王五扭頭,卻見她三兩下將那休書撕碎,吞入腹中,沙啞喊道:“我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此生不悔!”
王五點頭,又看了老婆一眼,說道:“兄弟們來喚我,我這便走了!”
如此景象,卻在宋朝境內多地呈現。自從三日刻日到了,王鶴在雁門關前劃下邊界,聲明:“過線者死!”並一天就殺了三千多遼兵,他的事情就傳開了。加上主戰派公開裡的推波助瀾,宋朝高低是人儘皆知。不過主和派的官員們到底是占了多數,能量不小,最多時曾一月內連發二十七道號令,幾近一天一條,要求王鶴撤離雁門關。可惜王鶴一不是在職官員,二本就是來自當代,對這階層職位看的不重,底子就不睬會這些號令。主和派想調派軍隊去抓捕王鶴,可膽量小的不敢去,膽量大的卻都是主戰派的人,佩服王鶴還來不及,那裡會去抓他。當下把主和派的各位氣的不清,現在抓不到正主,悅來堆棧倒是跑不掉,隨便安排個莫須有的罪名,王鶴和悅來堆棧就成了反賊。可等他們砸開悅來堆棧的大門時,卻見人去樓空,隻剩下些桌椅板凳,非論是伴計還是財物,都是不知去處。
世人一陣交頭接耳,他們本是一群販子小民,對著國度大事真分不太清,賣豆腐的張老夫倒是問道:“可我咋傳聞是大官們趁著冇有官家在位,為了搏個出息,將那些雄關要塞全都賣給了遼國呢?還說以後北邊再冇有樊籬,就跟……就跟……那話咋說的,老夫記不清了,意義就是跟冇了圍欄的羊圈一樣,人家餓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們隻能等死。王鶴死守雁門關,纔是豪傑子真豪傑,又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