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私心[第1頁/共2頁]
固然曉得宋氏另有算盤,可誰讓宋氏的話說到了她的內心兒上呢?
百八十兩銀子地步都能買二十來畝,這麼多年下來,收益也夠一家子人豐衣足食,且有積儲了。
姚氏又不說話了,內心卻很附和宋氏的話。
宋氏嘲笑道:“那裡不錯了,他們還不偏疼嗎?再說大哥和我男人不是讀書的料,老四就是了?他要真是,也不會唸了這麼多年,還連個童生都考不中了,我現在都思疑,那些夫子誇他的話,都是他編出來,哄爹孃和我們大師夥兒的了。大哥和我男人真有機遇也念這麼多年的書,一定就比他差,指不定早已是童生了呢!”
“甚麼命不命的?”話才起了個頭,已被宋氏憤然打斷了,“莫非大哥和我男人生來就是做牛做馬的命,有些人就生來是納福的命不成?不過就是仗著爹孃偏疼,仗著兄嫂們好性、好欺負罷了!”
姚氏不說話了。
冇體例,他們兩個不似四弟沈恒那般會讀書,是百口的但願,也不似三弟沈樹那般腦筋矯捷,學木工學得又好又快,早已能每月定時給家裡拿錢返來,便隻能在種田高低工夫了。
宋氏越說越氣,這會兒已不止是想著鼓勵姚氏,本身也是真的動了氣了。
“就算老天開眼,終究有一天讓他考中了,說句不好聽的,又與我們相乾,叨光的起首是他本身的老婆孩子,是四房,等他們吃飽了肉,纔會分一點湯給我們喝。那我們為甚麼還要給他們做牛做馬,讓小鬆小梧他們本身去讀書,本身去考,不是更好嗎?當秀才老爺的嫂子、侄兒侄女,又與當秀才老爺的爹孃、親弟弟mm如何能一樣!”
可家裡這麼多人要有飯吃、有衣穿已經不輕易了,哪另有多餘的銀錢供孩子們讀書,公婆也必定不會同意的,他們必定會優先為老四考慮,必定甚麼都得先緊著老四……
宋氏見姚氏不說話了,曉得她把本身的話聽了出來,心下悄悄稱願。
這些年他們當長兄長嫂的,自問已經夠對得起老四當弟弟的了,他們家是在村裡算殷實的,可老四自打五歲開蒙,到現在整整十五年,花的銀子再往少了說,也得百八十兩了吧?
可種田的苦誰種誰曉得,農閒時隻要情願,已是做不完的活兒,從早忙到晚了,何況農忙時,就更苦更累了,因此每年春秋兩季,沈石與瀋河都會累瘦一大圈,連睡著了在夢裡,都是嗟歎聲。
這話更加說到了姚氏的內心兒上。
沈家一共有地步六十多畝,雖每到農忙時,都會雇長工,常日裡甚麼追肥拔草之類的活計,卻都是自家人在做,而做的最多的,便是沈石與瀋河了。
因又嘲笑道:“大嫂,你說這個無底洞我們還得填到甚麼時候?本來之前我甚麼設法你也是曉得的,想著再不可了,就最後這一次,他若考中了,當然最好,若實在還不中,必定隻能分炊了。成果好嘛,他本身先把本身嚇了個半死,又是請大夫又是娶媳婦的,銀子花得海了去,我還是想著,反正就最後一遭了,那忍了就忍了吧,就當是提早把他將來那一份產業,都讓他給花儘了,轉頭再讓那季氏要麼再醮,要麼回他們季家去,自此一了百了,可他偏又活了過來!”
她男人也是人啊!
可沈恒他一次比一次考得差,此次更好,還冇到上考場的時候,便已先把本身嚇了個半死,又花了家裡一大筆銀子,――還能希冀他回報甚麼家裡和親人,他能彆再拖累家裡,彆再拖累他們這些親人,已經是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