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恩服之術[第1頁/共3頁]
碧奴聽這番話,隻要喜不自禁,一應虛辭全免,隻蒲伏叩首下去:“小娘子對奴一家厚恩深慈,奴隻覺銘心刻骨,此生難覺得報,隻要一句,不管是婢子,抑或阿弟,包含母舅一家,此生但憑小娘子差遣。”
傅媼是十一娘乳母,她的兒子現在也是柳府之仆,論來婚嫁不能自主,但是如傅媼普通職位的仆嫗,總會得主家更多照顧,普通都會允準婚配,是以十一娘隻是問道:“依你所見,這門婚事可算安妥?”
想到前塵舊事,碧奴不無唏噓:“婢子是千萬未曾預感,竟有幸受薑姬授習識字,婢子當年學會寫本身名姓,的確冇有痛哭流涕,小娘子不知,之於布衣百姓而言,倘若子侄能寫名姓,連娶妻都順利很多,乃至女家不求聘禮,白白嫁個女兒還覺得是莫大幸事!”
見碧奴因這話略有錯愕,十一娘趕緊握住了她的手:“我上回聽薛六哥提道一句,要為昭兒找個僮子,突就想到你有回提及你阿弟力量大,雖未經正式學習,便宜竹箭便能獵到野兔,來京後顛末管事傳授,這時也會寫算,我是想著,莫如我與薛六哥說一聲,便讓你弟弟為昭兒僮子,一來他年事要比昭兒較長,不至於放縱昭兒調皮,再者力量大筋骨好,若得訓導,將來可為昭兒武衛,跟著昭兒進學,文識上天然不愁長進,如何也比留在莊上強,賣身之事你也莫愁,我信得過你,當然就信得過你弟弟,不在那張身契。”
這話讓碧奴大是羞窘,忍不停止上就加了幾分力道。
十一娘不由發笑:“我本來還覺得你雖生於貧寒卻不甘認命呢,籌算著讓你弟弟走科舉之途,是以纔對峙不讓他淪落為奴籍。”
聽了這話,碧奴急得連連擺手:“婢子哪敢有那樣奢想,不瞞小娘子,彆說科舉,憑婢子本來家道,弟弟倘若得上天眷顧順順利利長大,娶得個本份女子為妻,有子嗣擔當香火,平生衣食無憂,就算最完竣不過了。”
就說先帝德宗朝,官製已然腐壞,試舉拜托之風劇漲,但是也有個貧寒農戶出身者,入州學習律法,一步步升遷,竟然官至刑部司郎中,可惜六十而卒,不然大有但願升任侍郎。當然,這也是因為主管司法一類官職為清貴世家所鄙,王謝後輩多不肯任判案審斷一類職務,是以纔會被貧微出身“揀漏”。
碧奴當即岔開話題:“小娘子不提,婢子還幾乎健忘一事,茵娘已經回府了,這時暫住旭曉堂,小娘子本日歸去就能見著人。”
固然如此,可十一娘本就籌算好的事,也冇就此作罷,她笑著說道:“是我孤陋寡聞了,碧奴,有一些事,我也隻能放心交予你,故而待你不比淺顯,本是想著成全你心中慾望,也算是酬謝這些年來你忠心耿耿,本日與你這麼一扳談,才明白我是曲解了。”
十一娘還是裴五娘時,自以為比淺顯閨秀曉得很多民情政務,但是卻真不曉得這些細藐末節,她隻看著身邊就算仆婢也都會寫算,還覺得淺顯百姓起碼也能識字,隻不過未習經史律法,也不會詩賦罷了,哪曾料竟是這般風景?
十一娘以為主仆並非世上最堅固的乾係,隻要義氣相投的厚交,才氣真正同甘共苦。
碧奴顛末這些年,對小仆人的脾氣也是體味甚深,固然心中感激,也冇有過量表示於口頭上,隻暗下決計將來必須為十一娘赴湯蹈火,卻突又想起昨日回府才聽聞那一件事,這時說道:“小娘子,青奴姐姐已顛末端二十,婢子聽曹媼提起,彷彿……傅媼成心為兒子求娶青奴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