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瑩陽真人[第1頁/共3頁]
蕭氏實在感覺姐姐太不像樣,趕緊打斷:“依真人之見,可有良方保養,能保家姐母子安然。”
真報酬何來此?手裡還捧著琉璃碗跽坐在側微仰臉頰的十一娘呆怔著想。
瑩陽真人一步上前,跽坐榻側牽過蕭姨母手腕就凝神聽脈。
隻見瑩陽真人剛看一眼正忙著在仆嫗奉侍下換上見客穿戴的蕭姨母,趕緊急走幾步,張口就說:“站也站不穩,還窮講究,快去榻上躺好!”
蕭氏隻覺欣喜:“阿姐聽聞真人駕臨,隻覺受寵若驚,不敢慢怠,忙於換衣梳整纔好迎客,還望真人諒待。”
蕭氏幾近是當即迎了出來,瞧見來者公然是瑩陽真人時可貴笑意殷勤――這位疇前即便在太後跟前,可都是寡言沉默。
“真人請稍坐,奴便即通稟娘子。”伴隨瑩陽真人入內仆嫗恭謹相請。
“我於醫術也隻略通,淩虛師伯倒是受太後詔見,應會在宮中盤桓數日,需得待他得閒,纔好替令姐診斷,隻藥劑保養當然不成少,要緊還是心境開解,有孕在身,本就經不得過量愁悶……便罷,我既看在籬下居這份重禮上,應允了李郎,便當極力。”瑩陽真人說道:“蕭娘可願隨我往上清觀,一方麵能得平靜保養停歇愁鬱,再者待師伯事了出宮,也便於替蕭娘診治。”蕭姨母還未出聲,蕭氏卻已喜不自禁,恭身一禮道:“有勞真人照撫,家姐之幸。”
蕭氏哭笑不得,卻還不待她細詢,瑩陽真人就笑了出來:“可不是,我還從未見過李籬下這般潑賴,竟是我不鬆口,他就混在我上清觀不走,為了央我承諾,竟然連籬下居都舍了出來。”
十一娘明知本身不該擅入,可又實在因為恩師突至欣喜不已,隻盼與舊師多處一時半刻,是以隻略微躊躇,便也悄無聲氣跟了出來。
瑩陽真人微微點頭,目光恍恍掃過十一娘,大略是感覺小丫頭乞討般捧著個碗發楞的模樣稚拙風趣,才又轉回眼鋒,淡然打量兩息,說話時,一邊雋長舒揚黛眉輕挑:“飲為何物?怎魂不捨守模樣。”
乍遇舊師,心潮起伏,十一娘卻很快摁捺悲喜交駁之情,取淨盞執玉壺,斟桃漿呈上:“朱紫請飲,不似彆處甜膩、清爽略酸。”
瑩陽真人微微一怔,心說這孩子倒與我口味普通,卻冇多理睬,隻接過琉璃盞小飲潤喉。
又感喟一聲:“瑩陽真人至情至性中人,雖為情之一字,甘心畢生不嫁,卻也是人間可貴通透人,我這一世至心戀慕者未幾,真人便是此中之一,多少人能有她如許判定,得此清清淨淨自在安閒平生……有她開導,你姐姐許能明白幾分。”
得知這回為了保她母子安然,李郎竟能割捨籬下居相贈,蕭姨母更是悲喜加交,竟不顧真人在前落下淚來,話說出口,卻還是痛恨:“他既能如此,為何不聽我懇求,斥逐那些侍妾美婢。”
大周貴女妝容百千,隻說畫眉,便有粗直重烏之闊眉、黑短直立如蟲翅之蛾眉、尖翹梢撇八字低之愁眉、纖修拋彎彆樣清麗之柳葉眉,如是等等。
便是這時麵前,一雙清秀開暢、淡雅嫵麗,卻不失鋒藏英姿遠山眉。
妝成,銅鏡裡那張容顏卻無憂色,拋擱玉毫,回身背向。
蕭氏笑道:“媳也是這般光榮。”
還是熟諳那人,大要疏冷,說話從不依俗禮,即便是對陌生,也不講客氣謙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