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請客[第1頁/共3頁]
“鄭兄弟欲尋活計?”唐遷笑道:“恰好,唐某在鄉郊有百畝農田,平常不過是幾個家人耕作,正想著租予佃農,鄭兄弟有所不知,明榷坊這時封閉了很多商店,很多商賈都已撤離了晉陽,日日倒是有上百勞力在那等著雇用,鄭兄弟去那一處,也隻是白走一遭,即便鄭兄弟不肯再為佃農,唐某雖非富朱紫家,在晉陽倒另有些熟絡老友,隻要交代一聲,不愁探聽哪家需請雇工,如何也比鄭兄弟如許碰運氣更便利。”
丁梧亮被判死決,對於鄭遠一家而言,當然是莫大的喪事,可歡樂過後,做為家中的頂梁柱,鄭遠天然又會為今後生存操心,固然晉王府的阮長史施予他的口糧衣帛,臨時還不至於讓妻兒長幼受溫飽之苦,但鄭遠也明白獲人恩賜並非悠長之計的事理,又固然薛少尹曾經承諾過保他一家衣食無憂,該當會替他一家安排後路,隻鄭遠是個閒不下來的脾氣,最大一樁苦衷得了,就很不風俗整天遊手好閒坐吃山空。
可他剛穿好了鞋子,就聽門外有人問道:“鄭兄弟可在家中?”
“實不相瞞,唐某是想請鄭兄弟舉薦,請晉王妃為唐某主持公道。”
他開初也想過乾脆賣身為奴,可拖兒帶女,另有一個病弱的老父,一家五口隻要兩口算作勞力,三口人乃至需求旁人照顧,普通來講,也冇哪戶主家樂意買用的確就是累墜的仆婢。
“與其滋擾王府,還莫不如拜托馬大兄,讓在商店匠作坊為我探聽一門活計,雖拿錢少些,省吃儉用也能度日。”鄭遠說著便要出門:“我先去明榷坊轉轉,看看有冇商店雇用勞力。”
經唐遷這一番哭喊,酒坊喧鬨的大堂頓時一靜,數十雙眼睛皆往這邊看來,當即便有一錦衣青年說道:“那位豈不就是鄭遠?兩日前丁梧亮一案公判,我可在場旁聽,認得他便是那被告!”
鄭遠一怔,連連擺手:“並非鄭某推委,隻是鄭某一介布衣,哪有那大本領向王妃舉薦唐郎君,郎君若遭受不平,大可向薛少尹舉告,薛少尹法律公道,必定會為抱屈者主持公道。”
他家幾代都是佃農,老婆也是耕戶出身,操理稼穡養蠶取繭不在話下,可莫說刺繡,裁衣縫製都甚草率,為自家人做身衣裳還能拚集,技術那裡能夠拿去外頭髮賣贏利,若真為此去求衣坊雇用,與受人恩賜也並無辨彆。
鄭妻將丈夫的焦灼看在眼裡,這日建議道:“妾身傳聞,這家屋主是伉儷兩個,男人從了軍,婦人去了霓珍衣坊,現在便是住在晉王府裡,平常衣食皆由店主供應,每月還拿兩千錢薪酬,莫若妾身也去衣坊,總算能幫襯家用,翁爹身子不好,夫君便臨時在家照顧,幸虧大娘已經七歲,也能幫著做些活計,二郎眼下也走得穩路了,平常讓大娘看著,不讓在外頭亂走就好。”
鄭遠一邊承諾著,忙不迭迎了出去,開初還覺得是哪個街坊,誰知瞥見的是張生麵孔。
穿戴一件紅色桂布夾袍,戴著青黑襆頭,腰上垂著個青玉雕成的葫蘆佩,長著雙狐狸眼,留著把山羊鬍,眼角一粒黑痣,見人露笑時,黑痣卻藏在了眼角的笑紋裡。
鄭遠是刻薄人,深悉無功不受祿的事理,也不肯占人便宜,他籌算著,如果唐遷所求之事他底子辦不到,趁著酒菜冇有上來,從速走人,也好為對方省下一筆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