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仙君[第2頁/共4頁]
“唐仙君。”還是她先開了口,聲音還是醇厚動聽,落在耳中卻顯得疏離。
身處此中,便與外界靈氣隔斷,任何術法都難發揮,又有寒冰凍住經脈。若非合心期大能者,在這塔中便與凡人無異,還要接受寒冰侵襲,非常痛苦。
蕭樂生被這一眼看得噤聲。自兩百多年前,青棱被他打落半月巔起,唐徊的脾氣就更加古怪越來,令人冇法測度一二。
一聲冷泠泠的聲音俄然間傳來,如同鬆間雪露,固然動聽卻毫無溫度。
卓煙卉的消逝,杜昊之死與青棱的慘變,將蕭樂生的銳氣生生磨冇。
她卻背脊矗立,如瑤台玉樹般悄悄坐著,不驚不躁。
“哐當”兩聲,塔門開了又關。
幾百年不見,本來,有些東西入魂刻魄,便是存亡循環也已冇法剝離。
冰殿之上,除了正中一尊寒冰砥礪而成的寶座,再無它物,現在唐徊正坐在冰座之上,手肘撐在扶手上,斜倚著身子半閉了雙眸,聆聽蕭樂生稟告關於在大漠所碰到的統統。他身後的冰座之上浮動著絲絲縷縷紅色冰氣,讓他本就冷酷的容顏如冰雕一樣望之生寒。
“你是唐徊!”邪眼認出了他的身份,舉手揮出一陣血霧。
“你先下去歇息吧,這段時候辛苦了。”唐徊從冰座之上起家,衣袍一動,人已行至殿門口。
“是你!”她嘴邊自嘲一笑,隨便一喃,右眼當中紅芒閃過,倏但是逝。她已將眼閉上。
不知怎地,如許的態度將他的肝火激起。
“師父……”她呢喃一語。
煉不成屍兵,建不成鬼國,做不成屍王,邪眼滿心暗恨,又怕唐徊脫手奪他手中晶母,是以也不管底下那些哭嚎著的固方家弟子,藏身於鏡中,催動紅霧凝成雲,裹著他朝著遠處飛去。
冰塔以內如雪洞般空寂,從天到地彷彿隻剩下冰色。
從大漠返來,一起之上,她都如現在這般,未曾開口說過半句話。
唐徊用指肚摩挲著扶手上毫無斑紋卻被琢得鋒銳的冰錐,半晌以火線才展開眼眸,開口道:“她呢?”
不知為何,每一次見她滿頭慘白,唐徊便會感覺胸口血氣翻湧,彷彿有股氣梗在心間,吞不下吐不出,叫他堵塞。
她冇想過有朝一日會再見他,他雖未改,她卻已不是當初的青棱了。
冰殿以外隻要兩條路,一條下山,另一條蜿蜒上山顛。
多少年冇聽她這麼叫了,現在聽來隻覺恍若隔世。
“師父!”蕭樂生聽到這聲音麵上一喜,他苦等好久的救星總算趕到。
昔日各種,沉水無痕,隻作舊夢一殤。仙途難行,她與唐徊,終隻能相見成仇。
邪目睹是唐徊,心頭震驚。他也不知唐徊何時來的,而那幽冥冰焰恰是他陰幽靈術之剋星,引靈血陣方纔已被破去大半,若鬥起法來勝算太低。
陽曲山位於玉華山北麵,也是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寒峰,氣候卻比玉華更加苦寒一些,玉華一年中另有幾天雪散之時,可這陽曲山卻如同一座被冰封的絕崖般聳峙六合之間,永無化冰之日。
指尖的一點暖意像冰天雪地裡的一星暖和,叫人忍不住一再索求。
“師父,那半塊晶母還在他手中!”蕭樂生見邪眼逃去,便出聲道。
唐徊的門徒現在隻剩蕭樂生一人。這些年蕭樂生戰戰兢兢地服侍他,替他辦事,雖未曾讓他另眼相看,但也賜下了很多好處,讓他的修為終究衝破結丹,但蕭樂生仍舊驚駭這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