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穆瀾[第3頁/共4頁]

青棱接過玉簡，細心查閱。

陳海所施的，恰是青棱的《烈凰訣》。

但即便貳心如盤石，現在也冇法接管女兒離世的動靜。他本當本身孑然一身，初遇青棱之時便將她當作骨肉血親，後聞她被唐徊所殺，滿心絕望，恨有力報仇，隻能挑拔著固方世家和唐徊間的仇恨。厥後金洲再見青棱，他隻當上天垂憐，給他留了一絲血脈，隻是不料，又是一場絕望。

“我……”陳海望瞭望蘇玉宸，又看回青棱，俄然間一聲苦笑，右手騰空虛抓一把，熾烈的氣味驟起，一團火紅虛影凝在他掌中，隻是不消半晌，便崩潰而失。

“當年我分開棠娘，以凡人之軀登上玉華九千石階，拜入玉華宮中，以一身雷靈體被收為閣房弟子，備受諦視。”陳海見青棱並無思疑之色，便收斂表情，將舊事道來。

“蘇玉宸，我給你最後一次挑選的機遇。入我門中，畢生不得叛出，不然便是你藏天上天，我也會將你靈魂抽為我殿中燈油。你可考慮清楚，若然不肯，我不強求。承諾你的功法全訣，我會依諾給你，算是告終當初與卓師姐一段緣，你拿了便走吧。”她聲音不大，卻透著嚴肅。

執意不肯再以“雲冬海”為名的陳海不由眼神一變。這靈氣來得凶悍霸道，讓他抵擋不及，在他經脈當中儘情遊走，如入無人之境，讓他實在一驚。所幸這靈氣雖猛，卻並無歹意，隻是在查探著。

“你還想瞞我嗎”青棱臉上並無喜色，眼神帶著穿心之力，緊盯著陳海。

蘇玉宸跪在地上，見到她遞到麵前的一方玉簡，上麵筆跡雋永遒勁，與當年給他的那份殘本一樣，都是出自她之手。

“囡囡……你痛恨我嗎”

“陳海，你本是純雷靈體，亦是當世萬中無一的修仙體質，修為本當一日千裡。為何這麼多年疇昔，你才結丹前期，且雷體崩潰”青棱緊緊抓著他的手，沉冷出聲。

那眼神隻不過一刹時沉斂，轉眼便豁然，她隻如果青棱，於他而言就足矣了。

隻這一眼，便讓貳心頭必然。

“弟子蘇玉宸，謹遵師命，終我平生毫不背棄師門，若違此誓，甘為燈油。”他聲音擲地有聲，再無一絲躊躇。

他抬眼看她，她眼中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慈悲憐憫，也有截然相反的冷酷無情，非常衝突的兩種神采，卻又出奇的調和。

陳海一默。

“娘她臨死之時神智已亂，執意將我認作囡囡。她說，給這玉佩，不為叫我去複仇，而是如有朝一日能碰到你，可憑此物得你為依，日子過得不至淒苦。娘至死也冇怪過你，你是她的少年將軍，一世豪傑，她說你必會有一番成績。是以她日夜等待，在五梅峰下苦撐了足足二十五年。”青棱眼神漸遠，仿若回到那年初出烈凰，數百年光陰已逝，她已記不清母親的模樣，但臨死之前母親的那番話此時想來彷彿猶在耳邊。恰是這個塵凡婦人，給了她這冗長的曆煉當中，第一份至真至誠的親情，也是她這千年生命當中，獨一一份母女之情。雖隻得十年長久光陰，但那份毫無儲存的關愛，在她這千年生射中，無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