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巧解[第2頁/共3頁]
她抬手推開雁逸抵在她頸間的劍,撐身穩穩地站起來:“大將軍熟諳用兵之道,是不是旁的書就看得少些?”她如許平心靜氣地問了一句,到底難以在雁逸的冷睇下保持太久的安閒,便強作平靜地踱起步來,“我自知對戚國所知甚少,便從稷放學宮尋了箱《食貨誌》來看。《食貨誌》上麵說,彌關以外草地肥饒,走獸也很多,那一帶的獵戶鮮有白手而歸的。”
阿追視線微垂,帶著點淒意再度轉頭看向雁逸:“我是讀到這個,才連夜趕來提示大將軍,即便是平原一片亦可設伏。大將軍不肯信我則罷,戚王殿下嚴令大將軍不成追擊大將軍也不聽,現在本身吃了虧,反要怪到我頭上?”
雲琅福身笑說:“女郎還不曉得。因戚國強大,投到主上門下誓死儘忠的門客謀士頗多,但能謀得端莊官職的卻冇幾個。眼下女郎授了官,未幾時必有人來拜訪道賀,我替女郎迎著去。”
她自眼底逼出的幾分惱意本來外強中乾,不料定睛卻見雁逸眼底竟也透出心虛了,當即真提了些勁:“大將軍不該向我賠不是麼?”
她稍稍地忖了一瞬,迎上他的目光:“大將軍疑我是哪國細作?”
阿追驚懼交集又冇法脫身,腳下打著趔趄進了殿門,戚王聽得動靜抬開端,一驚:“雁逸?”
雲琅說大將軍的車駕在大門外,阿追就隻好迎出去。她跨出門檻作揖說“大將軍內裡請”,卻並不見有甚麼迴應。
大才學她是冇有,可這回設伏的事,她也是實實在在地讀了很多書的。就算那次的提示跟讀過的書並無甚乾係,也確是當真提到了點子上。可被他們如許盛讚“福分”,倒彷彿她有這官職全憑交運普通。
可就是如許,這類應酬也實在不是令人高興的事。前來道賀的人裡,十個裡有九個要說諸如“得見女子為官還是頭一遭,女郎好福分!”如許的話。這話聽一遍兩遍還可歡暢一番,可聽很多了就不是滋味。
阿追點頭,心知本身若見了那般血腥慘狀,必也要嚇得不輕。大將軍那樣與部將朝夕相處的人,更會多幾分難過,便風雅道:“殿下不必擔憂。在朝為官,哪有因同僚幾句詰責就記仇的?”
她回過甚,戚王從案前站起,踱到她身邊也望瞭望殿門的方向,又是一歎:“大將軍目睹了軍士落入圈套的慘狀,想是心境難言。該懲的我懲過了,方纔這一遭,請女郎恕他衝犯。”
——阿追心有不忿地想,怎的女子為官就成了奇怪事了?怎的偏隻讚“福分”,而不提才學呢?
贏煥側首淡掃了他一眼:“那位女郎,阿追。”
她便隻好拋開實話不談,想一遍本身那晚徹夜苦讀翻到的內容,摸索著問:“大將軍的部下,莫不是像獵物中了圈套那樣,中了敵軍的埋伏?”
倒是眼睜睜看著兩腿在車外掛了好一會兒,都冇見雁逸露臉,阿追不解更深:“大將軍?”
她語中一頓,立足看向戚王:“《食貨誌》裡還說,兔子、野鹿一類可用箭矢來射,但大一些的,比方野豬或熊,則要設圈套來捉。圈套多設於地下,地底挖空一塊,泥土裡插上削尖的毛竹、木棍一類,走獸落入即穿身而死……”
他說罷複瞪向阿追,眸色厲然:“說!你到底是甚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