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頁/共6頁]

裴琰卻不想落空近觀好戲的機遇，當下將裴璣往他身邊拉，與範循回嘴道：“五妹夫，聖上可未曾說過定要序齒而位，還是讓舍弟與我坐一處吧。”

大周舊俗，端陽節當日，孃家要接出嫁的女兒歸寧，稱躲端五。故大周的端陽節又俗呼為女兒節。

楚明嵐見楚明昭與楚明婉談笑甚歡，嘲笑道：“六mm看了半日熱烈，眼下倒是笑得歡。”

待宋憲神采奇特地點點頭，裴璣又跑到陸衡跟前，含笑低聲道：“妹夫詞翰不精，姐夫佈施急，放個水，過會兒莫露我太次就成。我已與大姐夫通過氣兒了，望三姐夫也通融則個。”

他這弟弟並不如何勤奮，但功課卻從式微下，每次考業都能等閒拔得頭籌，的確活見鬼，也不知他是吃甚麼長大的。

裴璣的騎射工夫短長還可說是因父王的嚴苛督導，但文墨上頭的怠學自通實在不成思議。

範希筠朝裴璣那邊望了斯須，轉頭見範循仍舊盯著裴璣與楚明昭，隻好溫聲勸他快歸去治傷。

日晡時分，楚圭先行起駕迴鑾。

楚明昭一偏頭躲開他的手，與此同時倒是真的想起了一樁陳年舊事。

楚明昭先是驚奇，跟著便平靜下來。

南苑的麋鹿苑占地廣漠，內裡豢養麋鹿凡三百有奇，主供打獵賞看之圖。

前頭的都還好說，但輪到裴璣時，魏文倫憋了半晌，憋出來一句：“襄世子筆墨頗工……”

魏文倫默立著，微微垂了眼眸。

恰是申牌時候，夕照熔金，輕風拂煦。楚明昭挎了個大籃子，與木槿跟玉簪兩個丫頭在枇杷園裡摘果子。

圍獵將闌時，範循為流矢所傷，先行辭職，裴璣等人則被楚圭留下比試騎射。

裴璣按了按額頭，斯須歎道：“好吧，的確物證充沛。”起碼他比一籃枇杷首要。

依尊卑，裴璣當居首，裴琰次之。

楚明昭正與長姐閒話家常，忽見楚明玥與楚明嵐被宮人簇擁著走了過來。

隻是論尊卑的話，陸衡與範循官位不相高低又都是駙馬，不好分次，硬分出來恐傷和藹，故此陸衡與宋憲一時麵麵相覷，都勸範循莫要計算那麼些，讓兄弟倆坐一處便是。

裴琰的目光一向在魏文倫與裴璣之間打轉。

裴璣在宗學裡也不循分，聽課時交頭接耳、四周亂竄是常事，熱亂完就伏案睡覺，睡醒了持續熱亂。氣得幾個傳授、紀善抓心撓肝，但裴璣身份高貴，他們不敢管束，隻好告到父王那邊。

他不知想到了甚麼，忽而回身撤步，當真住了手。

一失其機，噬臍莫及。

範循袖中雙手籠攥，立了片刻，悻悻而去。

他轉頭看了看與世人談笑的裴璣，又看了看他寫的字，心內駭怪難以言喻。

世人聞聲動靜，紛繁側目。範循伸了伸脖子，想看看裴璣究竟寫了甚麼，但墨跡已被洇花，字句已不成辨。

裴琰一瞥見自家弟弟就忍不住笑，當下招手錶示他坐到他身邊去。

魏文倫的確要瘋了。

但裴璣隻隨便掃了魏文倫一眼，魏文倫倒彷彿著意往裴璣這邊看了一眼，但彷彿並冇有要掐起來的意義。

魏文倫本也冇對這群世家子抱多大但願，從天子定了兩刻鐘也能瞧出是格外照拂的，真正的文會上鬥文底子不成能留這麼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