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頁/共3頁]

“本來就是啊，文人罵人都引經據典、七拐八繞的，像我這類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閒逛的，底子聽不懂啊，何況對方但是魏文倫……轉頭如果吵起來了多虧損啊，”楚明昭小聲嘀咕，“再說了，萬一他讓我給他對個對子填個詞甚麼的，就我肚子裡那點文墨，到他跟前的確兩眼一爭光……”

那馮安便是昨日去傳口諭的內監。現在見天子對這世子客氣，倒也不敢慢待，當下應喏，領命去了。

但是楚圭觀其神采迂久，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沉下一口氣，擺手道：“無事了，退下吧。”

楚圭現在急於曉得襄王的態度，這攸係他的皇位乃至存亡。

裴璣淺笑道：“實非臣動靜通達，俗諺謂功德不出門好事傳千裡，現在此事已傳得沸沸揚揚，半個都城都曉得了。”

“你與肅王見過麵了？”

楚圭略覺不測：“講。”

裴璣心下不耐，這冇話找話的陳跡實在太較著，不是來見天子莫非是來見你麼？

楚慎都聽笑了：“爹爹也是文人，你見過爹爹罵人麼？”

楚明玥感覺裴璣打量她的目光有些奇特，初見時是如許，這回也是如許。並且他每次見到她都急著走。

西平侯府後門內，何秀又一次低聲問安然：“肯定冇人跟著吧？”

“這等耍子可不能落下六mm，”楚明玥一麵往坤寧宮走，一麵叮嚀，“鞦韆架好了知會我一聲。”

楚明玥玩味一笑，出宮的路何其多，如何就恰好能和她趕上？

不過楚明昭在魏文倫申明大噪前便已然曉得了這個天縱奇才的存在。因為魏文倫是她爹的門生。

何秀舒了口氣，謹慎地取出鑰匙開了後門。門扇開啟的一刹時，早等得不耐的楊氏扭頭瞥見她，一把將她拽出來：“讓我好等！銀子呢？”

魏文倫天賦異稟，但幼時命途淹蹇，父親早逝，家中又一貧如洗，端賴寡母做些針黹活計保持生存，是以他中間幾次間斷學業，坐館教書補助家用。後魏文倫慕名來首善書院肄業，但囊中羞怯湊不敷束脩，入不了書院。身為山長的楚慎聽聞此過後親身考了魏文倫的學問，當場拍案讚歎，幫他出了束脩不說，還收為弟子親身教誨。

“是的，聖上昨日傳了口諭命我本日入宮一趟，”裴璣見她似另有話，遂略一拱手，似笑不笑道，“公主若無他事，我便作辭了。”言罷便掇回身拂袖而去。

顧氏緩了半晌，吸氣道：“好，明日妾身也去見見那魏文倫。”

楚慎幽幽感喟：“夫人，莫欺少年貧。文倫乃人中龍鳳，出息似錦，昭昭將來不會過得比誰差的。”

“京師風景殷盛，臣自是流連，”裴璣說著便麵現難色，“可臨行前父王叮囑臣與兄長朝訖後要馬上回廣寧，不成濡滯。”

安然往身後掃了一眼，點頭道：“女人放心。”

孔承沛低頭應是，但隨即又踟躇道：“如果襄世子要回封地時仍舊甚麼都瞧不出，陛下當如何？”

楚圭心道，你連這類話都能與我說？

“侯爺底子冇明白妾身的意義，”顧氏聞言被氣笑了，“魏文倫現在不過是個正六品的吏部主事，即便他日轉千階，熬到正二品少說也要十年，文官冊封又難，侯爺宦海沉浮多年，不會不知這些。官微祿薄，何故繼日？魏文倫又冇家底，就算我們為昭昭備上豐富房奩，莫非他們能一向靠著房奩度日麼？文人骨頭又硬，魏文倫約莫還不肯花老婆的銀子，天長日久下來，遲早生罅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