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雨中護棺德妃舍親子[第1頁/共2頁]

天子眸中閃過一絲光彩，問道：“你想吃甚麼，朕安排禦膳房去做。”

天子聞聲抬開端來，見容悅一身牙紅色衣裳立在不遠處，春早撐著把傘在她身側後處。

德妃溫婉的眉宇緊緊皺著，纖細白嫩、骨節勻停的手還是緊緊摳著那具紅漆棺木不放，天子狠下心來，將她十指一個一個地掰開，再合攏，再掰開……

春早奉侍她拆了髮髻，換了衣裳，又端上薑湯來，容悅捧在手裡，隻覺惶惑無助，這宮殿幽深寥廓，卻又讓她感受如此孤寂，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德妃眸子轉了轉，正瞧見天子的眼神，如此心疼，倒是耐久不見，自從胤祚短命，天子待她千依百順，冇甚麼可挑了，她開了口喚了聲‘皇上’，那語氣卻還是冷酷。

容悅忍不住抬起手來，跨前兩步，想去扶起他為他擦乾臉上的雨水。

天子狠心一抬下頜，幾個小寺人見機忙將那棺槨搬走，德妃怔了一會兒，方纔後知後覺，鋒利地驚叫一聲“胤祚！”甩開天子衝了出去，腳下一滑，一跤跌倒在泥潑裡。

春早一驚，忙勸說道：“主子萬不成如許想，皇上不過一時傷痛，六阿哥之死與您並無乾係，統統都會本相明白的。”

容悅忍了好久，終究還是哭了出來，心底壓得太沉，乃至於一哭便墮淚不止，都是她自作聰明，都是她假仁假義，若冇有她給太子送東西，統統都不會產生，統統都還好好兒的，現在德妃再不能諒解她了，皇上內心也會永久繫著這個結，無休無止，無窮無儘，她哽嚥著望向春早：“你說，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大師都好過一些？”

德妃唇角勾起一絲嘲笑來，說道：“多謝皇上，臣妾不想吃甚麼，臣妾隻想問一句，皇上幾時將殺人凶手正法，為胤祚報仇！”

天子較著感遭到德妃雙臂的肌肉繃得緊緊的，隻用力抱住她，用儘量平和的聲音喚了聲：“婉玉。”又見容悅不顧身孕淋在雨水裡，隻低言一聲：“歸去！”

天子因心疼德妃，怕她在宮中觸景生情，想起胤祚來，兼之又有巡閱蒙古諸部之意，便於月初帶了德妃巡狩塞外，日夜伴隨，開解愛妃鬱懷。

德妃瞧見暗害親子的凶手一步步前來，雙手緊緊摳著方磚，青筋暴起，彷彿反擊狂躁的小獸，卻又非常地惹人顧恤。

容悅一瞬不瞬地瞧著天子，他的衣裳近乎全數被雨水打濕，半蹲在水泊裡，懷中緊抱著德妃，雨水順著他剛毅的下頜會聚成一條小溪流緩緩而下，他的眼神中那樣痛苦，想必既有失子之痛，又有對愛妃的顧恤之苦。

天子動了動唇，隻是道：“目下有了些眉目，隻是牽涉朝廷重臣，朕得顧念大局，不能輕舉妄動。”

容悅心中痛極哀極，也知說甚麼都是無用，隻能回身拜彆。

靜薔輕歎一聲，端起已涼透的藥碗，回身出帳去，視野瞥見一腳寶藍衣裳走至帳前，忙施禮道：“給萬歲爺存候，”又對天子說：“娘娘今兒還是不肯吃藥。”

天子語氣柔嫩，走到她身前勸道：“婉玉……待會朕陪你用午膳好不好？”

靜薔忍住鼻酸，應了聲是。

她眸中淚光明滅，在這暗淡的帳中仿若水晶般閃著光芒，聲音卻還是冰冷的冇有一絲溫度：“臣妾吃不下去，怕倒了皇上胃口，皇上請去彆處用膳罷。”

等了半晌，德妃正要開口，卻聽李德全在外稟道：“啟稟皇上，武格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