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喜日癡女意決絕[第1頁/共2頁]
暮雲一頭霧水,卻也知事關嚴峻,不再多問。
寧蘭應了是,回身去清算荷包。
“女人這是要做甚麼!”送走桃夭的寧蘭回到屋子,乍見之下,倉猝過來奪了她手中銀剪。
她原坐在迎窗大炕上,回身將紅漆窗扇推開,雨後清爽的氣味劈麵而來。
容悅接在手裡,隻覺心跳突然加,幾要跳出胸膛,恨不得當即拆了,卻又有些擔憂和驚駭,問:“可另有甚麼話。”
桃夭聽她說完,依古道了謝,謹慎從衣衿裡拿出一個繡袋來:“這是我們奶奶叮嚀我們交給您的。”
勿複相思!勿複相思!胸膛中驀地升起一股知名之火,拿起繡筐中的剪刀,狠般剪下去,寶藍色同心絡子斷成兩截,攤在地上,正如一條乾死的魚。
容悅歎道:“我那日進宮,原籌算求老祖宗恩情指了李太醫給姐姐瞧病,偏巧宮裡有朱紫病了,又傳聞那位張世良太醫也是有些本領的,你且奉告姐姐,聽太醫的叮囑,定會好的。”原是馬佳芸兒那一胎難產,生生疼了幾個時候才誕下一名阿哥,以後身子受損,本來孝莊叮嚀她做足雙滿月,誰料小阿哥才滿月,她所出的八阿哥便短命了,這一來反添悲傷,落下了病根。現在時疫一起,她身子弱,便招上了,孝莊下了慈諭,命李玉白用心為馬佳芸兒調度。
她顫抖著翻開繡袋,恰是那隻熬了幾日夜繡成的荷包。他到底是不肯收,竟如許退了返來,再勿膠葛,如此斷交的四個字。
繼而又化作一張猖獗的臉,嘲笑著她的卑賤與無知,她俄然惱了本身,扯過辮一剪子下去。
各府後半晌也都送了賀禮來,有幾個還是覺羅氏之前送出原封不動送返來的,她雖詳確練達,又有容悅在後院聯絡安設,也是腳不沾地,恨不能生出千手千眼來。
陪著來恭賀的幾位誥命說了會子話,好輕易瞅了個空檔回了院子,利落地屏退下人,獨留寧蘭、和萱在門口守著,才問侍從納蘭府送賀禮的桃夭道:“大嫂子可好?”
東珠蹙眉,變更了下坐姿,彷彿自言自語般低聲說了句:“隻消太皇太後彆太急,這邊的事落定,總另有爭奪的餘地。”
次選穀旦,送大徽禮,鞍馬二十匹,馱甲二十副,常等甲三十副,黃金二百兩,白金六千兩,金茶筒一具,銀茶筒二具,銀盆二圓,緞六百疋,布一千疋。給賜後父襄貂朝服一件,貂裘一件,時衣一襲,冠帶靴篾全。後母,蟒緞朝衣一件,裙一件,時衣一襲。
桃夭道:“不過是老模樣罷,請女人常疇昔坐坐,也就是姐妹一場的情分了。”
過了好大會子,暮雲才聞聲主子喚她,忙掀了珠簾回了明間,摻扶東珠去鏡奩前卸妝。
容悅正了正衣裝,內院另有女眷需求安排看管。
六月十五,是黃道穀旦,禮官特地挑了這一日,補送納彩禮,有鞍馬十匹,盔甲十副,金茶筒一具,銀盆一圓,緞一百疋,布兩百疋。
“把它收起來罷。”容悅淡淡掃了一眼,轉過甚去瞧窗外明麗的夏花,她不能剪,恰是有這個荷包,才時候提示她以往的無知與笨拙。
再走出這道金線快意式屏門,女孩臉上已稍褪去一絲青澀,模糊中多添一絲沉凝。
暮雲呼吸一滯,擺佈瞧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檀香木珠簾子溫馨垂著,當值的宮人也都在槅扇外候著,才微微放低聲音道:“太皇太後也一定就是阿誰意義,也許隻是提了起來。”說著謹慎翼翼欲為她摘下耳畔的珍珠碧玉燈籠耳墜,卻被她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