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欲寄梅花[第1頁/共3頁]

“那就算了。”

忍不住要摘下一朵，彆在三花娘孃的頭上。忍不住又摘一朵，放在鼻尖細細品聞。忍不住長立梅花樹下，舉著油燈細細撫玩。若非這年初交通郵寄不便，還該折一枝寄給廟裡的老道，以訴說思念，可既然不便，就隻好令其留在枝頭了，再捨不得折它。

蠟梅與梅花並不不異，蠟梅多在寒冬臘月開，常為黃色，梅花多在春季開放，多為紅色，按後代分，一個蠟梅科，一個薔薇科。先人很難曉得前人詩詞中的梅是蠟梅還是梅花，哪個是梅花哪個又是蠟梅，宋遊也尚未遇見文人，如果得遇文人作詩，起碼能得知一句。

在原地立足好久，鐵花放了一樹又一樹，他才低下頭，又摸了摸身邊一樣睜大了眼睛、看得入了神的三花娘孃的腦門，說：

“如何說？”

就連三花娘娘也學著宋遊的話，用她的奶夾輔音像模像樣的道了一聲後會有期。若不是衣裳後領子正被人抓在手裡，想來會多幾分正式。

院子裡的黃梅花開了。

春季的梔子花，夏天的黃桷蘭，春季的桂花，夏季的蠟梅，是每年常常能聞到的味道。即便是在都會裡也不消擔憂，隻要到了季候，就會有很多白叟或是挎著籃子或是推著車，來滿街發賣花香。

“……”

“就比如三花娘娘餓了，就想用飯。渴了，就想飲水。無聊了、精力用不完了，就想到處去跑。瞥見耗子從麵前過、蟲兒在麵前飛，也很難忍得住不伸手去把它們抓住。”宋遊耐煩解釋，“慾望和這些差未幾，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能想體例把它們消弭，就一身安閒，消弭不了就會有如饑渴一樣各種百般的難受，如何對待你的慾望是最能表現修為的事。”

“後會有期。”

它是甜香，又是冷香，比桂花更甜，又不如桂花膩，清爽怡人，是長遠影象裡的香，是故裡的香。

“你畫的是紅的。”

宋遊此時想起的也不止是師父。

“摘一枝歸去看。”

“這人間萬物，無處不包含大道，若用一雙慧眼去看，無處不有收成。隻把眼睛限定在道經上，隻苦思道經深義，而忽視了道經以外，在看人間萬物時隻流於大要，不去沉思，豈不是落了下乘？”

“三花娘娘明天還要來看！”

“捨不得。”

“我很聰明。”

中年道長則是怔怔的，一時皺眉苦思。

“這個明天還會有嗎？”

“不曉得。”

幸虧有三花娘娘作伴。

“你在想甚麼？”

“你如何不說話？”

“越來越冷了，羽士。”

宋遊隻看著火線，小聲的答：

“三花娘娘在看你。”

出雲道長放動手時，還是忍不住問。

“慾望？”

“這花是黃的。”

三花娘娘歪著身子，伸長了脖子，眼睛也睜大，透過翻開的簾子往裡偷瞄。

一邊說著，一邊瞄見想鑽出來的三花娘娘。

應風道長支支吾吾，還是答不出來。

“你出來後，彷彿很高興。”

出雲道長站在帳篷外，目光瞄向那些一個個從帳篷裡走出來的人，隻覺有的鎮靜，有的寬裕，有的既鎮靜又寬裕，不時低頭瞄一眼身邊女童。

人間美事總不悠長。

好久以後，他眉頭才解。

“是不是很好玩？”

眾位道長也不是癡頑之輩，先前就有所悟，經此一說，立即心中透明，隨即隻覺忸捏不已，忙對宋遊拜彆的方向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