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愁千裡路[第1頁/共3頁]

宋遊固然醒了，卻持續閉目盤坐。

隨即有鬼嚎之聲，像是淒厲的哭喊，又像是發狠的嚎叫，聽得人頭皮發麻。

世人對視一眼，李姓客商領頭，其他人紛繁起家，齊劃一整深施一禮。

“先生彆過。”

這群客商還想請宋遊與他們同業去逸都，大略是想酬謝昨夜拯救之恩。可宋遊行路向來隨心所欲，想在那裡停就在那裡停，想何時走就何時走，如果非要和他們組隊同業，既是對他們的拖累，也是對本身的拖累，因而很直接的回絕了，隻讓他們一起謹慎，莫要再在荒山野嶺過夜。

露水壓彎了野草的腰，又沿著哈腰的弧度下滑滴落，打在青石板上破裂開來。古柏上有鬆鼠在活動，林子裡亦有鳥雀夙起了。

先前曉得他們是逸州茶商，也曉得逸州是茶馬互市的首要節點，現在又從他們口中曉得，近幾年來朝廷在各地收買茶葉的指導價固然冇有變，但詳細到處所，倒是一年比一年低，因而很多茶商被逼無法，有人挑選將茶葉運到逸都再賣與茶馬司，有人則冒著風險，到了逸都賣給專門為西邊國度收茶的估客。

比及再次展開眼時，客商們已重新升起火堆，用小鍋燒了開水，恭恭敬敬給宋遊端了一碗來。

耳中能聽到身邊的聲音。

成心機的是，那陳姓鏢師吃過後還帶著師弟去林子裡翻了些不那麼濕的木料，砍成段放在了亭舍角落，算是補足了昨晚燒掉的量，也許晾個兩天，也就乾了。

……

這時太陽纔出來，一下子照出了天涯的藍色，光芒從雲層下斜斜打過來，好似有形狀一樣，一絲一縷，初時打在臉上冇有溫度，很快就變得暖洋洋的了。

泥花草露，世事民氣，皆是修行。

隻見路上一棵棵古柏如水裡洗過，枝上懸著水滴，晶瑩剔透，不時會滴一滴下來。這淩晨仍有晨霧，遠看一團團悄悄積蓄在山凹之處，近看糊了翠雲廊，使得古道一眼望不到頭，又都在晨光下逐步消逝。

此時黑夜孤寂，寒雨剛停，霧中人影明滅，冷風瑟瑟，就連野草都在警戒，獨一無懼前行的，隻要那道身影。

直到進了亭台，在火堆前重新坐下，他才又說了句：

“呼……”

宋遊直接站起家來，從火堆裡抽了一根木料，便在客商鏢師們諦視下，單獨走入了大霧當中。

山中淩晨清冷，朝碗吹一口氣，頓時沿著碗沿盪開一層白霧。餅子乾得短長，本就要用水來下，山中夜宿後有一碗熱水倒也是一件舒暢的事。

這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慢走。”

販子健談，吃早餐時扳談幾句，宋遊也對他們多了些體味。

彷彿又是個好氣候呢。

冇過量久，細雨已停。

一口下去，自喉嚨暖到肺腑。

未幾時，霧中火光迸發。

很快，聲音戛但是止。

“逸都……”

宋遊語氣溫和且冷酷。

宋遊也不推讓。

而見到宋遊接過荷包，揣進懷裡，李姓客商和身後代人才鬆了口氣。

“先生若去，陳某願同往！”

這世道妖鬼很多見，官方亦多有捉妖驅鬼之人，有些廟觀中也承辦此類停業，不是一個希奇的行業，因而付錢也就成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要不，先生比及明每天亮以後，換個好天再去尋它？”

“夜還長，各位早些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