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一百一十一章[第2頁/共6頁]

他不急，姚嵩天然更不能急，他信賴慕容永雖在一起“敗退”，但全部戰局還是在他們的掌控以內，但是一封星夜快馬送來的戰報卻教姚嵩驚躍而起——本來東晉多數督謝玄趁兩燕拉鋸，慕容永向西北撤兵而慕容麟一起死追，河南一派混亂之際，帶領北府兵的兩萬精銳人馬悄悄自襄陽城渡江，沿漢水北上，一起攻占許昌、弋陽等重鎮，僅戰一夜就從後燕守軍手裡篡奪了南陽——這也是自晉室南遷數十年以來，司馬氏的王旗第一次得以□江北中原的要地（注1）。

他如何能讓此人打到家門口來耀武揚威？

姚嵩垂目觀心，麵上毫無異色，隻是淡淡地回道：“出關兵馬早已為皇上動員集結結束，隻是不成全部帶出關去，須得留下充足保衛長安的人手——我所慮所防者為何人，想必皇上心知肚明。”

拓跋珪粉飾性地輕咳一聲，垂下眼瞼，不自發地避開謀臣那隱帶不解的目光，最後道：“穆崇還罷了，他一貫心機簡樸隻知對我服從儘忠，賀蘭雋這小子有勇有謀，可惜野心太盛、急功近利——讓還在潼關的長孫嵩連夜趕到洛陽跟著他一起去，一起多加提點看顧——好歹他還老成慎重些，免得賀蘭雋一人在外猖獗妄為，壞我大事。”

姚嵩皺眉闔目地閒坐了半晌，才緩緩地展開眼來，在慕容永密函上筆走龍蛇地回了八個字“君可自決，當機立斷”，一麵揚聲命人入內，叮嚀道：“傳我號令，賀蘭雋部折回洛陽；死守城池，擅退者斬！穆崇部——還是馳援慕容永，以助突圍；其他駐紮京畿的各部人馬全數向長安集結！舉國高低進入告急戰備狀況！”

謝玄不是慕容麟，此人驚才絕豔，高瞻遠矚，毫不會被一城一地的得失衝昏了腦筋，他的下一步，天然是間隔南陽僅三百多裡的東都洛陽了！若南陽洛陽皆複為所得，則全部豫州就會成為東晉朝廷在黃河以南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壁壘。屆時謝玄名譽更隆，北府軍士氣大振，“北伐”之說將會重新鼓起，將來西燕南部邊疆會永無寧日，北府軍也將直接威脅關中。

拓跋珪雖在“沉痾當中”，但在漠北風沙之地卻還是隻著一身薄弱的箭袖胡服，一頭濃黑長髮串珠結辮，一縷縷地悉數甩在腦後，做代國貴族的打扮，暴露一張剛毅烏黑的剛硬麪孔來，精力矍鑠，雙目炯炯，哪有一絲病態？他嘲笑一聲道：“那是姚嵩與慕容永都太太輕敵了！覺得慕容麟敗軍之將便掀不起滔天巨浪！敗地好哇，隻要戰局腐敗到難以清算地境地，朝廷隻能被迫再次啟用我絕處逢生——屆時，慕容永全軍大將之位就是我的了！”

謝玄輕淺一笑，不改世家風騷：“大將軍、永王爺，久仰大名了。”

任臻抬手一擺，啞聲道：“現現在我不要再聽這些無關緊急之事。京畿戍衛精兵另有多少？加上我帶返來的虎賁營將士，半個時候以後，全數隨我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