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一百一十五章[第5頁/共6頁]

慕容永曉得重頭戲終究來了，便端起案上清茶，一言不答地等他持續：“拓跋珪有膽進京一是看任臻重情不會等閒定罪，二便是賀蘭雋現在還是外擁軍，朝廷真要對他動手也要衡量一下萬一兵變的結果。而現在滿朝文武也多得授意，皆要嚴懲拓跋珪，皇上即便不會一見麵就正法此，也不得不礙於法規刑律而將其扣押鞠問，此期間，隻要有賀蘭雋部的‘死士’劫獄未果，那便坐實了拓跋珪的謀反罪名，自古謀反都是十惡不赦誅九族的大罪，一旦坐實，便會領銜百官上表請誅民賊，縱使他貴為九五之尊亦冇得轉圜，屆時，他不殺也得殺。”

隻怕穆崇毫無征象的背叛，也是出自此之手！他卻因心急心虛而被他借刀殺！拓跋珪剛將統統都想通，那邊廂任臻已拂袖而起，摔破了手邊的青瓷茶碗！

“姚子峻做便做了，從不知怕！穆崇能夠東逃後燕，乃是網開一麵成心縱之，不然就憑他那點子兵，如何能逃得過任臻天羅地網的追捕？莫說他一定回的來，就算後燕的慕容垂首肯放，一時三刻也到不了長安。此之前要儘快叫拓跋珪伏法，那麼讓他彆無對證百口莫辯還不敷——”姚嵩說到此處，俄然再次躬身一拜，“這便是來哀告王爺互助之因了。”

貳心中翻江倒海，麵上卻一絲非常不露，氣定神閒地端坐旁。

拓跋珪倉猝垂首，再次叩首告罪，誠惶誠恐似地：“罪臣千萬不敢！罪臣隻知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此番戰禍不管是否成心，罪臣已犯極刑，無可寬恕，此番進京便是抱必死之心，隻求皇上降罪！”

慕容永頓時冷下臉來，順手闔上門道：“幾時髦書令姚大也能這般隨便收支河東王府了？”

穆崇劫營本就是假，乃是他為了取信賴臻，一麵哀軍精裝進京待罪，一麵親筆手劄召穆崇到兩燕鴻溝之地與賀蘭雋彙合，再暗中命賀蘭雋立斬穆崇，而後亦主意向長安方麵請罪，由本身攜穆崇首級入京以示忠心不二劃清邊界——穆崇對他向來言聽計從，賀蘭雋則心性涼薄又暗忌穆崇已久，此事萬無一失，卻不料剛好跳進了姚嵩的圈套！

鮮血四溢，全場震驚，任臻本能地搶上前去他意欲奪劍，誰知拓跋珪單手拂退，竟緊緊攥著那沾血的劍刃更往裡一刺，忍痛咬牙道：“一條命是給的，皇上若真不信，不必任何罪名都可將千刀萬剮，拓跋珪定然安閒赴死毫無牢騷——但士可殺不成辱，要為豢養，有為一世寧肯就此血濺五步！”

說曹操曹操到，此時殿門忽開，特賜“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特權的河間王慕容永回聲而入，幾近是藉著姚嵩的話尾朗聲詰道：“若將軍領兵亦能多多益善，想必‘護駕不力’之過也可製止了。看來這全軍大將之位不如換一來做，更加安妥。”

任臻知他話意，沉默了半晌，忽而嘲笑一聲：“不管穆崇謀反一事他知情與否，‘擁兵自重’‘鼠首兩端’這八字他是跑不掉的！不然焉有半年前的那場戰禍！？就讓他宮外跪著！先冷一冷他發熱發昏的腦袋！、——讓兀烈當即領兩百虎賁衛集結殿後，原地待命！”

賀蘭雋已是有些嚇傻了眼，周遭一片喊殺之聲，他們想逃的確難如生天——此番置諸死地而後恐怕是大錯特錯了！自家主子一貫賢明神武，就是因為心中一點不忍一點期望一點躊躇，終究竟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