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四卷 函穀蕭風 完[第7頁/共7頁]

謝玄悄悄地躺在床上，聽青驄斷斷續續地將彙集到的情陳述知——他曉得本身環境在旁人眼中可謂慘痛，內心倒是非常安靜：既然晉燕聯軍停頓順利，鎮守建康的劉牢之也不肯冒死，隻怕又起異心。司馬元顯卻這般篤定任臻會退兵而不肯讓步，定必事出有因。莫非是與那拓跋珪暗中勾搭，要趁關中兵力空虛之際有所圖謀？

謝安說：“吾家芝蘭玉樹，使其生於庭階耳。”

司馬元顯大吃一驚，會稽深處要地，毫無前兆之下何來軍情！他夜登城樓，往下俯瞰，頓時傻眼，怔在原地。

過了好久，司馬元顯哈哈一笑，扶欄道：“陛下公然豪傑多情，不吝以身犯險，悄無聲氣地摸到會稽城下——隻是本王脾氣不好，最恨有人威脅，大不了同歸於儘玉石俱焚，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是青驄做了謝玄的替人！”張法順急道，“待我等發明之時，何無忌已率部分烏衣營的將士救走謝玄打擊行宮，硬是挾製走了天子皇後！”

“辦不到！”司馬元顯的偏執倨傲的性子完整發作，疇昔順風順水之時他誌對勁滿，還勉強沉得住性子，現在一遇窘境便再也假裝不了，他拍案而起，一掌摔向他曾倚為左膀右臂的智囊臉上，勃然道，“本王乃司馬皇族不世出的豪傑，才乾不在宣武二帝之下，我已光複益州、免除士族，集權在握，將來還要北伐中原一統天下，你現在要我放棄百年都城建康，再次避戰南逃，龜縮在這小小城池中苟延殘喘？！”

方纔倉促撤退的沮渠蒙遜所部亦調轉槍頭殺來，兩軍合攻,恰將燕軍包了餃子。

屆時司馬元顯腹背受敵，退無可退，隻能放人！

司馬元顯一掌摔向謝玄，隨即發瘋似地扯開他的衣袍，吼怒道：“都是為了你！謝玄！劉裕不吝開門揖盜與燕軍合作是為你；慕容衝不吝統統用兵江南是為你；而我，走投無路也不肯罷休也是為你！”

指間用力，刀刃入肉，排泄絲絲縷縷的紅痕，她望著司馬元顯冷冷一笑“司馬元顯，若本宮一死，你就坐實了逼迫帝後的罪名，再冇法挾天子以令諸侯，必成千夫所指的皇室背叛，身敗名裂！”

謝玄不動如山：“不要再用這些下三濫的手腕。”

廝殺慘叫金戈鐵馬之聲不斷於耳，整座崤山疆場如同一鍋血肉恍惚的沸粥——滿是因為他這個自誇智珠在握的癡人！

至於孫恩舉兵以後會不會使東晉再墮深淵，生靈塗炭，他卻冇法顧及了。

任臻冷眼旁觀，第一次感覺這個疇前謝玄麾下的一名小小參軍，其殺伐定奪雷厲流行的各種手腕，很有當年拓跋珪的影子。

謝玄剛欲說話，王神愛俄然投身入懷，搭住他的左手扼住她的脖頸，而掌中鮮明多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想到拓跋珪，他便有些沉不住氣了。西燕構築函穀至潼關防地便是針對北魏，但拓跋珪叛燕自主後便一向冇有異動，卻更令人擔憂，他必然要儘快結束南線戰事，回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