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一百四十二章[第2頁/共7頁]

西燕軍共陳兵五萬，氣勢洶洶地自東西兩個方向將函穀關包夾而圍，鎮守函穀關的北魏軍隊不到萬人，越騎校尉奚斤倉猝向拓跋珪求援。

謝玄瞥了他一眼，聲色不動地讚道：“昔日見你殺伐定奪雷厲流行，倒不知德輿這般仁慈，果有大將之風，我心……甚慰啊。”

慕容鐘狼狽地爬起來，抱住慕容永的腿道：“大哥，我對大燕一片虔誠，六合可鑒啊！那姚嵩中了拓跋珪之計倉促出關迎敵，乃至中伏，現在他死都死了，也並非是我所害，皇上莫非還要我償命麼？！”

拓跋珪遣使到營，宣稱情願交還函穀，拔除帝號，永奉燕國正朔，以換求賀蘭雋與奚斤等人滿身而退。任臻倉促看畢，冷冷一笑，當即撕毀國書，將魏使推出轅門，當眾梟首——戰打到這份兒上，函穀關已孤懸在外，完整與北魏中軍大本營分裂開來，西燕攻之有如探囊取物，還須他拓跋珪做如此“讓步”？！

果不其然，魏使血尤未冷，慕容鐘捷報傳至——燕軍光覆函穀關，幾近全殲魏軍，唯守將奚斤領親兵百騎敗逃。

傳國玉璽重見天日，卻落入個鮮卑天子手中，有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夜之間，傳遍天下——自誇天朝正朔的東晉王朝，在方纔對西燕軍隊傾國相援歡迎而去以後，便被西燕此舉當眾掃了個冇臉，朝野高低，群情紛繁，憂心沖沖。

謝玄星夜方纔回府，楊平當即擺上席麵，服侍他用飯，誰知還冇吃幾口，門房來報劉裕來拜。謝玄命人請進，又多添了一份碗筷酒盞，邀他同席。劉裕本是滿腹心機而來，但晉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又是上峰賜飯，他隻得不聲不吭憋悶著又用了一次飯。直到酒過三巡，謝玄又隨口拉扯了幾句朝中大要，方悠悠地問道：“現在劉牢之不在京畿，德輿該當軍務纏身，百忙得空纔是——特地入城，所為何事？”

慕容永喘著粗氣，也是一頭兩個大——他當然不但願慕容鐘陪葬。事已至此，慕容鐘勇猛善戰，將來對魏作戰絕少不了他，更何況十餘年來，以他為首的慕容氏掌管了西燕除虎賁軍以外的天下兵馬，即便是姚嵩最位高權重之時，也一向冇能插手軍務。一旦任臻要了慕容鐘的命，必然形成軍心不穩，民氣不附，他不想任臻因為一時之怒而形成難以彌補的不對。

“下藥落毒乃下三濫手腕，謝某天然不屑為之。”謝玄抽回擊，躬身施禮道，“而大王乃天潢貴胄，放縱受人矇蔽而出錯，也不能由臣下斷您存亡。”

任臻俯身拍了拍慕容鐘的肩膀，強即將人撐起：“不必如此。自古為將者，皆擁兵養寇覺得計，朕明白的。”

謝玄悄悄推開房門，外邊剛下了一日小雪，天陰色暗，室內卻並未掌燈，昏暗淡暗蒙無知昧帶出一室暗澹。謝玄燃起一支蠟燭，堪堪轉過身，便見到一臉陰沉的司馬元顯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

疆場無情，血流漂杵，子峻求救無門，踩踏踐踏之下竟是骸骨不存，無可清算，他一想就痛，一想就恨——這隻是第一步，另有沮渠蒙遜，另有拓跋珪！

如此一來，西燕對於北魏是先聯山東，撤其樊籬；旋師晉南，斷其羽翼；固占甘陝，據其戶檻——以最快時候完成了對北魏的計謀大包抄。新立建國的北魏雖軍容強大，國土廣袤，在中原一帶卻逐步了墮入了勢孤援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