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一百五十二章[第5頁/共7頁]

任臻愣了一愣，這才記起來賀蘭宓這小丫頭已經好些天未曾來找他了——自那日初遇後，賀蘭宓便不知如何探聽到了他的來源，一天能跑個三五回，任臻自問對她並無其他興趣，不過閒來逗弄幾句，但也頗喜她嬌憨凶暴毫不怯外，甚麼話都敢說的本性——任臻偶然候也迷惑，照拓跋珪先前所言，他在他初起兵時便一起幫手，實同兄弟，怎的他一個後輩後宮之數有增無減，他這一大把年紀了結無妻無子，至今孑然？他乃至在想，如果機會成熟，那與賀蘭宓成績一段姻緣也何嘗不是一件功德。

崔浩把事說完卻並不辭職，拓跋珪卻冇命他退下，君臣兩大眼瞪小眼地對視半晌，拓跋珪垂首咳了一聲：“另有事？”

“除了我，另有誰能登堂入室？”

晁汝垂下眼瞼，又規覆成人前那幅謹慎模樣，低咳數聲：“大人天潢貴胄，就算是龍困淺灘，我等下仆福薄緣淺，也是無可相見的。”

“摩尼寶珠。”

任臻都給氣樂了：“打住打住。那麼個小美人，我是感覺挺成心機的，但還冇到想娶她的境地，你納便納了，我吃哪門子醋？你有需求大半個月都不敢麵對我？何況我如果真喜好她，就該明刀明槍和你爭去，縱使我現在文武都不如你，卻也不要你的讓步與恩賜！”

筵席正酣之際，拓跋珪笑對賀蘭訥言道，若遵守拓跋代國的古禮，這場婚宴應辦在盛樂故都，纔算告慰了拓跋氏的列祖列宗，可惜現在高車反叛北疆，禦駕等閒去不得盛樂，未免可惜。

拓跋珪沉默半晌，俄然拂袖而起，連帶著案上寶瓶亦拂落在地，崔浩眼皮一跳，倉猝跪攔住，攥著拓跋珪的袍角道：“皇上，過剛易折，惟柔克之青冥天！”

拓跋珪喉間微一聳動，從善如流地放動手，在暗淡不明的夜色下與他四目交代，目光的冷，呼吸的熱，如同冰火兩重天。拓跋珪眸色一深——有那麼一刹時他真覺得任臻會乾脆一刀抹了他，今後各自擺脫，一了百了。

真要辭職了他就真有事了。崔浩覷著拓跋珪的神采，悄聲道：“本日鑾駕入宮，他攔駕送了新娘娘一件賀禮。”

賀蘭訥一時酒熱，拍著胸脯道：“高車人不過是流寇之屬，怕他做甚！我賀蘭部在敕勒川的兵力集合起來，足以踏平他們！”拓跋珪哈哈一笑：“國賴老臣，朕就多謝莫乾了！”

唬地賀蘭雋倉猝再跪告罪不已——沮渠蒙遜驕兵悍將了局如何曆曆在目，他哪來敢當如許的罪名！拓跋珪正倚在榻上，接過一碗濃茶啜著醒酒，現在便有些不耐地抬手一擺：“讓誰為將領兵，朕心中自有定斷，遲早要告諸天下。”

“眾目睽睽之下，便是與他相見，你能說甚麼、做甚麼？”晁汝一字一句地低聲說道，“此時現在宮中一草一木皆是天子耳目，你若逞一時之快，隻會讓天子對你起了殺心，那就真是通盤顛覆——小不忍則亂大謀，明白麼 ？”

賀蘭宓一抹眼淚嗔道：“你這家奴明白甚麼！我，我內心——”

“天然是軟玉溫香，洞房花燭。”任臻冷冷地出言諷刺道。

拓跋珪住了腳，按下沸騰的心火，深吸一口後他閉上眼，恨聲道：“這一年來，朕還不敷柔？究竟還要朕如何做？！”他視他如珠如寶，他卻還是這般冇心冇肺，始終不生情愛——莫非要他再一次眼睜睜地與他有緣無分擦肩錯過？！